&1dquo;这桃花诗足见其,志不在此,不要勉qiang了吧”
众人这才放过小月,真是冷汗一把,不过也因为一桃花诗,纪小月的名字传遍了尧国上下,一民间的顺口溜被广为流传:
&1dquo;尧国俊才甲天下,北地有子煭,京城蕴赫连,月城当属世子冲,三人之才不算绝,空中仍藏月,一桃花诗,天下谁不知”
小月后来听说了这个民间歌谣,不禁有些冷汗直冒,在掬月对着模糊的铜镜照了半天,怎么看都只能算甜美而已,和另外三位的美貌却是天差地远的,自己这样一个姿色清秀的,和几位花美男并列,仿佛有些不搭调呢,不过小月也不太在意这些,只要对自己的生活无扰,传就传吧。
&1dquo;喂!喂!小月你倒是听没听见我说话?”
司马明慧的声音已经有了很大不瞒,小月急忙回神,掩饰的一笑道:
&1dquo;听见了,你说司马玉娇喜欢子冲,如今已经随父进京了”
司马明慧跺跺脚道:
&1dquo;那你还如此安稳,哪个丫头脸皮厚的很,子冲哥哥被她缠久了,也许真的动了心不就糟了”
小月不禁莞尔,打量眼前和自己一样大的司马明慧,身姿高挑,眉眼明朗,一身大红的长裙,上面是浅huang的短襦,头上梳着两个包包髻,少许青丝披在身后,走动间裙摆来回飞舞,霎时好看,昔日的小丫头,如今已是袅娜少女了,已经对爱qíng开始憧憬,可是云子冲,小月也不知道自己和云子冲到底是个什么感qíng,兄妹还是青梅,小月自己也弄不太清楚,也许亲qíng的成分占的更多些吧,毕竟自己和他一起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了两年,且后来的五年,他也每年必回来两次,和自己呆在一起。
小月知道,云子冲之所以每年正月十五前必到,是因为他知道十五是自己的生辰,而四月小月就搞不明白了,云子冲的心思比较曲折,小月也不费心猜测这些有的没的,况且许多事qíng即使想也是不能吧,自己和云子冲的身份始终有别,云子冲的地位,注定他的人生不会是细水长流,而是峻岭险滩,而小月深深明白自己不适合那种生活,小月更向往与世无争的市井,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庙堂,所以小月对明慧的焦急可以一笑置之,因为小月知道,一开始自己和云子冲之间,就不可能,所以当然会约束自己的心,可是一想到以后的人生里,会失去云子冲的陪伴,仿佛还是有些寂寥呢。
摇摇头小月道:
&1dquo;你不用cao心这些,你子冲哥哥的身边绝对不止司马玉娇一个女人的”
司马明慧立时住了口,司马明慧毕竟出生公侯之家,对那种大家族的规则知道的比小月要清楚,三妻四妾,那个大家族的男人不是如此,何况子冲哥哥贵为皇家世子,而小月,眼前的奇女子,从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到后来这些年的了解,司马明慧知道这样的女子岂能屈就,何况同样的问题,不是也摆在自己面前吗,那个讨厌的纪晨星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心思,眼看父亲就要给自己定亲了,司马明慧已经快急死了,偷偷看了眼毫不着急一派悠闲的小月,司马明慧不禁暗暗叹气,他们兄妹即使xing格迥异,可是在qíng之一字上,却是一样的不开窍。
想到子冲哥哥,自己仿佛还要好上一些呢,至少自己可以随时见到心上人,可是小月却极少进京,只安于守着庆安堂做一个没意思的女掌柜,想到纪晨星,司马明慧不由的脸上浮起一丝少女的娇羞喜悦,小月余光扫了明慧一眼,一看她那双颊泛红的小样,就知道肯定是想起了虎子,这丫头自以为掩饰的好,其实她的举动言谈中,早就透露了出来,对于这位天之骄女看上虎子,小月其实一点也不讶异,自小这两人之间就有些缘法,且如今十六岁的虎子,实在已非当日的吴下阿蒙,刻苦读书,勤练骑she,紧紧七年的时间,昔日目不识丁的懵懂男孩,已经成长成为了有担当的少年英才,外表虽不能算是俊美,却英姿飒慡有铮铮男儿气概。
虎子怎么想,小月不知道,不过以她观察,应该也不讨厌司马明慧就是了,不过这两人之间的问题,还是两人自己解决为好,所以小月一直装糊涂,毕竟自己的人生还是要自己亲自经历,即使是苦难,将来才不遗憾不是吗,窗外的烟雨不知何时渐渐停了,天空依然有些灰蒙蒙的,就像如今尧国的气氛yīn霾压抑,今年的四月大概看不到子冲的身影了吧,毕竟如今女帝的身体再拖了七年之后,已达极限,恐怕最迟年底,尧国就要变天了。
小月暗暗计量,自己如今十三岁了,在这个乱世又将如何保护自己,保护家人呢,这里的女子十四及笄,意味着成人可以定亲婚娶了,这一点简直不可思议,可是及笄对小月来讲,还有另外一层意义,小月已经买下了城里的一个小商铺,距离庆安堂不算太远,大约十坪的样子,后面连着一个两进小院,前后共有六个套间,院子也有些空间,足够自己一家几口安置。
且屋后临着月城里的一个小河,有个很雅的名字桑榆河,夹岸种植的不是桑树就是榆树,很是应景,屋主原是一对老夫妇,有些家底,前面的门帘,不过是凑的卖些文房四宝,有一子在京城下县任一主簿,去年娶亲,今年生子,两位老人遂依着儿子,准备变卖了这里的房子,去儿子处共享天伦之乐,所以才将小院出售,这些是戏园子的纪班主告诉小月的,小月和这位纪班主的缘分,始于几年前。
这个时侯没有京戏的存在,只有类似昆曲的俚俗小曲,就是这样的俚曲,也不是老百姓的休闲,多是达官贵客的消遣,所以整个月城也仅有一家茶楼,请了一个乐坊班子来每日弹琴唱曲,兼排演些喜庆的曲子已娱贵客,如此规模的茶楼,当然是司马家的产业了,自从司马容和风华学院的魏先生迷上了小月的戏曲,不足之余总来光顾,小月作为职业跟班,当然和这里的戏班混的很熟了。
魏先生兴致起时,经常自己登上戏台命小月拉琴自己唱上一段,绝对忠贞的票友,他这一粉墨登场,看的乐坊的纪班主心痒难耐,磨着魏先生让他把整出戏写出来,好让自己的手下排演,魏先生被磨得急了,就把小月招了出来,于是小月只能经常写些,或是哼唱一段给纪班主去折腾,别的还罢了,只这霸王别姬一段是纪班主的大爱,命手下的聪明的歌女和小月学了几天,唱的比小月好了很多,只是虞姬舞剑的桥段没有韵味,即使如此,只凭霸王别姬一折,就一夜间风靡了全城,乃至如今几年过去了,就是北地的歌舞坊也会了。
纪班主的乐坊也因此一瞬成名,邀约不断,其实班主姓纪,算起来和纪家村有些渊源,所以和小月异常亲厚,知道小月寻屋,遂jīng心留意,才使得小月顺利盘下了小院,这里的房产便宜的令小月很不习惯,和现代的房价真是天差地别,这样一个商住两用的房产,不过一百五十两银子的价格。
小月在中级上的两年间,每月二十两银钱的奖励,而自己的吃住一向都是子冲亲自打理的,所用虽然都是极品,却也没花过一钱银子,且家中这几年在小月的有意指点下,纪青山已经学会了如何把采集的一些便宜糙药晾晒好,送进庆安堂,所得收益比当初打猎qiang了很多,虽不会bao富,最起码衣食无忧。
所以小月手里已经积攒了四百多两的银子,而协管庆安堂,小月是不收月钱的,即使司马容每月都命管家送来,小月也只是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总觉得自己一家,已经得了司马容天大的恩惠,这份恩qíng,小月无以为报,只能尽量协管些庆安堂的事qíng,替司马容分担些,毕竟京城的女帝,月城的司马一族都不省心,司马容毕竟也已经年逾古稀了。
思量再三,小月还是决定搬出去避嫌,一是避司马一族,二是避云子冲,渐渐的大了,云子冲的心思,活了两辈子的小月,哪能不知,不过是注定的结局,继续下去反而不好,再说明年自己即将及笄,这样一来,自己如果还住在掬月,仿佛也不大妥当,还是自己有个蜗居为好。
一个月前,小院已经jiao接清楚,纪青山和李素娘也已经搬了进去,小月在等云子冲,等着他来和他打个招呼,毕竟他对自己向来亲厚。可是如今形势,也许自己等不到了呢,连司马容也已经进京三个月没消息了。
小月低低叹了口气,看了眼已经靠在软榻上瞌睡的司马明慧,不禁摇头轻笑,其实小月是羡慕司马明慧的,心思简单直白,即使烦恼,照样能吃饱睡着,随手推开穿廊的门走了出去,雨后的清夹杂着浓浓net意扑面而来,深深呼吸几下,小月站在穿廊上,低头间正撞入一双深邃暗黑的眸中,小月不禁一阵低笑,真是不禁念,子冲回来了呢。
蜗居
几个月不见,仿佛云子冲更脱了些,如今的云子冲虽然依然孤僻冷漠,却给他本来就异常出色的外貌,平添了一份难言的气质,不怪司马玉娇从七年前就倾心于他,一身青缎儒袍,头上纶巾已被灿灿的金冠代替,王侯世子的地位充分彰显,修眉上挑,眸光湛湛,这个男子已是风采过人初露锋芒了。
和云子冲一起回来的还有司马容,从司马荣容紧皱的眉头上看,小月知道女帝的身体大概不好,子冲回来后,司马明慧几乎立即就麻利的搬回自家去了,令小月不禁暗暗失笑,晚间在司马容院内传膳,饭毕三人坐在院中的藤萝架下说话,小月斟酌措辞良久,才开口道:&1dquo;师傅我在城东寻了一处小院,爹娘已经搬了进去,我想过几天&he11ip;&he11ip;”
小月的话还没说完,哐当!一声,云子冲手中的茶盏滑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小月吓了一跳,抬头和云子冲灼灼的眸光相对良久,小月才眨眨眼别过头去,云子冲蹭的站起身,告退走了,小月不禁有些愣在当下,司马容微微叹口气道:&1dquo;这件事还是缓上一阵吧,这次回来,是想把你带进京的,陛下的身体你去瞧瞧也许还有别的良策也未可知”小月道:&1dquo;不瞒师傅,陛下这个病拖了这么久是弟子都没料到的,这次恐弟子也没法子了”司马容道:&1dquo;即使如此,你还是随我走一趟吧,毕竟如今形势紧张,你聪慧敏锐,也许能帮上些什么”不论小月如何推辞,司马容执意要带小月进京,最终小月只得应承了下来,小月起身告退,到了院门处,司马容的声音令小月停住了脚步:&1dquo;丫头明年及笄了吧,师傅来给你行及笄礼如何”小月一愣,转回头,司马容的目光此刻深沉难测,小月道:&1dquo;师傅厚爱原不敢辞,无奈弟子上有二老长兄,小月不想铺张,一家子简单的有个仪式就好了”司马容却没回应此事只说:&1dquo;这些事还远,过些时日再说”小月这才退了出去,进了掬月的院门,就有一阵琴声传出来,反复弹的不过是一曲子,《越人歌》:&1dquo;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琴声有些失了平日的水准,尾音有些杂乱,可见弹琴之人心qíng不是平静,小月抬头望了眼临风,想了想还是走进了自己的掬月,靠在书房的软榻上,小月听着隔壁一遍遍的越人歌,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夜色深沉,月上中天,琴声才停了下来,小月遂起身准备回寝室安置,穿廊的门碰的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