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俩刚说完,忽的青翧从门帘子边儿上探出个脑袋来:&1dquo;娘您问清楚了吧,我能去军当兵了吗?”
翟氏冲他招招手,青翧一蹦窜了出来,一脑袋扎进翟氏怀里,又钻又蹭的撒娇。
青翎在旁边儿看着都有些不齿,这小子明显是装疯卖傻呢,知道娘就吃这一套,就玩命儿的使唤。
果然,翟氏心软了下来,推了他一把:&1dquo;多大了,论说你这个年纪都该娶媳妇儿了,还在娘身上乱钻,也不怕人看见笑话。”
青翧嘿嘿一笑:&1dquo;谁笑话,年纪怎么了,便我长到七老八十,娘还是娘,我在娘怀里打滚也应该。”
翟氏笑了一会儿,把他头上的帽子正了正:&1dquo;你当真想去当兵吗?娘虽在内宅却也知道当兵是个最苦的差事,在家里头陪着娘不好吗,做什么去吃这个苦?”
青翧直起身子:&1dquo;娘,青翧是男子,男儿当志在四方,博一个封妻荫子光宗耀祖,方不枉白来世上一遭,岂能在内宅混一辈子,将来不得让人笑话死。”
翟氏:&1dquo;你呀是魔怔了,封妻荫子哪这么简单。”
青翧:&1dquo;娘放心,有句话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青翧前几年不懂事儿,成天只知道胡吃闷睡,如今才知道,外头的世界大着呢,有许多有的事儿,我以前想都想不到,这些日子我都觉着,之前的十几年都白活了,娘就答应我吧,我保证不闯祸,安安稳稳的当兵。”
翟氏看了他许久,忽然现短短两个月,一直长在自己身边儿,一直以为最了解秉xing的儿子,竟在不知不觉变了,去了一趟京城,眼界开了,xing子野了,心更野了,已经不是自己两句话就能拘在身边儿孩子了,就像长了翅膀的小鸟,便再舍不得也得让他飞出去,除了点头答应哪还有其他选择,只得点了点头。
青翧见他娘点了头,立马兴奋起来,高兴的手舞足蹈不知怎么好了,翟氏见他的样儿,也不禁好笑:&1dquo;你别高兴的太早,当兵可不是玩的,苦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要是哭鼻子,可丢大人了。”
青翧一挺胸:&1dquo;瞧娘说的,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掉那尿水做什么,娘既应了,那我这就去收拾了,明儿一早就走,过几天就得考骑she,我还得回京练练呢。”
翟氏一愣:&1dquo;怎这样急,刚回来呢。”继而脸色一扳:&1dquo;合着,你不是来求娘答应的,早就想好了,回来就是知会一声罢了。”
青翧嘿嘿一笑:&1dquo;儿子是来求娘答应的,娘要是不应,青翧就不去了还不成吗。”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却巴巴看着他娘。
翟氏好气的瞪了他一眼:&1dquo;少在这儿拿腔作调的糊弄娘,赶紧滚你的是正经。”青翧这才跑了。
等青翧一走,翟氏就站了起来,也顾不上再跟青翎说话了,一叠声的叫翟婆婆跟立冬,开柜子收拾东西:&1dquo;把给青翧做的衣裳,别管单的夹的厚的棉的都找出来,这过了七月就立秋了,转眼就到冬底下,京里的冬天可冷,军营里头也没炭火,不定多冷呢,多收拾些厚衣裳给他带着,我记得去年咱们铺子里收了十几张皮毛,也找出来,看看能衬在斗篷里头的,赶着做了,一晃就入冬了&he11ip;&he11ip;”
青翎悄悄走了,出了院子还能听见她娘絮叨吩咐的声音,心里又酸又涩,慢慢涨涨,一时竟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儿。
小满道:&1dquo;这就是当娘的,恼归恼,怨归怨,到了还得事事cao心,又怕孩子受冻,又怕孩子挨饿。”
小满一句话说的谷雨眼圈都红了,抹了抹眼角,抽了抽鼻子:&1dquo;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快别胡说了。”
小满见她眼眶都红了,想起她的身世,知道她想起了死去的亲娘,便道:&1dquo;是我说错了话,二少爷去当兵是好事儿,你可别哭,回头给长福瞧了,若是以为你舍不得二少爷,吃了味儿可怎么好?”
呸&he11ip;&he11ip;谷雨啐了她一口:&1dquo;当是心眼儿针鼻儿大的福子呢,吃这样没边儿的飞醋做什么?”
小满呵呵笑了两声:&1dquo;这可不一定,我瞧着长福总盯着你呢,昨儿在庄子上你跟德胜说了两句话,长福那眼睛就跟刀子似的,一个劲儿往德胜身上飞,你别看他老实,就以为拿住了他,这会儿他不吭气儿,等你嫁了他,不定怎么收拾你呢。”撂下话转身跑了。
谷雨红了脸:&1dquo;你个死丫头,越胡说,看我今儿先收拾了你。”追了过去,两个丫头这一闹便驱散了青翎心头莫名的感伤。
忽闻偶偶细语声,侧头看了过去,时候尚早,日头不大,晨风习习,墙根儿那一架子忍冬开的正好,金银jiao错的花开了满藤满架,旁边儿大姐拿着花洒,一边儿浇花一边儿跟旁边的表哥说着什么。
因为怀孕而有些圆润的脸上笑颜如花,连那满架盛开的忍冬花都失色了许多,忽一阵风过,chuī落些许花瓣,落在大姐的髻上,表哥伸手去摘,两人相视而笑,当真岁月静好。
青翎也不打扰两人,悄声进屋去了,如今大姐跟表哥家来,就不能住在这个院子里,听谷雨说,敬澜住到了大哥哪儿,把他先头住的院子给了大姐表哥,只不是大姐还是舍不得这一架忍冬,一大早就过来浇水,这也算大姐跟表哥的定qíng之物了。自己跟6敬澜的定qíng之物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