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这个下毒的主意算得极jīng明,只可惜运气不济,那碗jī汤让舅舅吃了,才bao露出来,便如此,娘亲跟舅舅也没有如何,反倒为她遮掩,这就是主母的特权,因为家丑不可外扬,翟家丢不起这个人,所以舅舅也只能认了。
琴儿的嫌疑是洗清了,却仍要活在这样心怀恶毒的主母之下,不用等以后,现在青翎就可以想象她的下场,指望舅舅护着她绝无可能,在舅舅眼里,最要紧的是翟家,是表哥,是体面,琴儿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妾罢了,想想都叫人心寒。
太医极懂人qíng世故,想来是瞧出什么了,便未再问下去,只开了汤药,说无碍,好生将养些日子就好了。
青翎可不这么想,她在医院曾经见过蘑菇中毒的患者,即便现代的医疗手段,依然会留下后遗症,更何况古代,只怕这一次之后,舅舅的身体会大不如前。
正想着,子盛在她耳边道:&1dquo;跟我来。”不由分说拖着她一起送太医出了翟府,大门外6敬澜正拱手:&1dquo;劳动您跑这一趟,改日表舅病体痊愈,定登门致谢。”
送着老太医的暖轿走了,敬澜叫着青翎子盛上了6家的马车,赶车的是长福。
青翎知道6敬澜之所以等在外头,估摸是想避开张若兰跟张若玉,不然,一瞧见6敬澜,那姊妹俩就跟苍蝇盯上臭jī蛋似的,拼命往上踪。
想到臭jī蛋,青翎忍不住偷笑。
6敬澜瞧了她一眼:&1dquo;翎儿笑什么呢?”
青翎摇摇头:&1dquo;没,没笑什么,刚那个老太医瞧着医术颇高明。”
子盛道:&1dquo;什么叫瞧着医术高明,那可是太医,是给万岁爷瞧病的,这次还真亏了表姨夫的面子才请得动这位。”
6敬澜:&1dquo;这位也是我们6家族里的人,听祖父说自幼便想学医,家里自是不答应,为这个闹了许久,后来是祖父出面说族里有个学医的也好,家里才答应,后来学成进了太医院。”
子盛:&1dquo;刚没瞧见你对他行礼啊,若是族中长辈,如此岂不轻慢。”
敬澜笑道:&1dquo;这里有个缘故,你别瞧他年纪大,论辈分儿却是我跟我一辈儿的,故此,只执平辈礼。”
子盛:&1dquo;原来如此,可见行行出状元,也不一定非要科举出仕。”
6敬澜:&1dquo;身为男儿当修身齐家立业平天下,科举只是近身的阶梯。”
子盛:&1dquo;年后咱们就十六了,可入国子监当监生,以备日后会试,你我青羿师出同门,若来年能考中一榜进士,也给先生挣了体面。”
6敬澜点头:&1dquo;如此,也不枉先生教导。”
青翎有些出神,十五六的年纪正是豪气gan云,满怀抱负之时,对前途的畅想大都是光明的,但愿他们以后遇到挫折,仍不辍此青云之志。
当然,她还是希望表哥落榜,毕竟相比之下,大姐的幸福还是更重要一些,至于6敬澜,跟自己又没什么关系,等他位极人臣在朝堂呼风唤雨之时,自己或许正在地头瞧着田里沉甸甸的麦穗,算计着有多少收成呢。
自己跟他完全是两条道上的,短暂的jiao集不过是意外,或许自己不该纠结太多,毕竟自己跟6敬澜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多少了。
想到此,倒是抛下了先头的顾忌,既然出来了,何必还别别扭扭的呢。
成贤街比自己上回来还要热闹许多,大年二十八买卖家也都没关门,表哥道:&1dquo;得等到三十过了晌午,店铺才会关门,伙计们大都不会家去,就在铺子里过年。”
青翎想到了自家铺子的掌柜胡满贵,听胡管家说,以前在京里学徒的时候,刚开始一年都不能回家的,后来出了师,成了正式的伙计,一年才有两回假,一次是麦收的时候,一次是过秋,年上是不放假的。想来伙计都是乡下庄户人家的孩子,对于庄户人家来说,过年远比不上过大秋要紧。
外头冷,三人也不买什么东西,略逛了逛便进了戏园子。
青翎还是头一回正经儿进戏园子看戏呢,据爷爷说,自己小时候,爷爷抱着自己去县城的戏园子看过戏,大概年纪太小,青翎并不记得,上回大哥跟表哥过来,自己也只是从门口经过,如今进来才知道大哥表哥为什么喜欢往戏园子跑,跟胡家搭台子唱大戏不一样,也不像6家那样讲究什么规矩,却分外热闹。
前头几张八仙桌上,摆着盖碗,gan果等,后头是几溜的条凳,二楼还有包厢,有钱的都坐在前头或者包厢里,没什么银子还惦记着穷乐呵的,就只能在后头的条登上坐了。
戏园子的老板极有眼色,且认得表哥,可见表哥不定来了多少回了,一见她们忙迎了上来:&1dquo;哎呦这不是翟家少爷吗,这几日不见您过来了,不是怕莽撞,小的就派伙计给您下帖子去了,这封箱戏可是最好看的,都是大角儿,过错了就得再等一年了。”
说着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青翎跟6敬澜,尤其在6敬澜身上转了转。
翟子生丢了块银子给他:&1dquo;给我们找个二楼的包厢,要近些的,别弄得老远,什么都瞧不见,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