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爷摇摇头:&1dquo;快别提了,一提我这气就不打一出来。”怒声道:&1dquo;胡管家你这就去叫胡满贵把那根假参拿过来。”
胡管家忙应着去了,不大会儿功夫,胡满贵双手捧着个大红的参盒走了进来:&1dquo;老爷您要这支参做什么?”
胡满贵话音未落,胡老爷两步上前,抄起人参直接丢进了炭盆子里。
胡满贵大惊,伸手要从火里头抢,被胡老爷一脚踢到一边儿:&1dquo;一支假参瞧着就膈应的慌,烧了正好。”说着一指胡满贵:&1dquo;你这大掌柜怎么当得,连假货都瞧不出,连累我胡家亏了五百两银子,我胡家可用不起你这样的掌柜,从今儿起,你不是胡记的人了,给我滚。”
胡满贵脸如死灰,灰溜溜的走了。
胡老爷呆呆瞧着炭盆子里窜起的火苗子,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缓过来,喃喃的道:&1dquo;五百两银子就这么没了&he11ip;&he11ip;”
周老爷心里暗慡不已,那两个铺子自己可是赔了不少,不得已才贱卖给胡世宗,打的主意是让胡家也赔一头子,哪想胡世宗没听自己的开绸缎铺子,而是gan了当铺的营生。
胡记当铺刚开张的时候,周子生还高兴来着,直说胡世宗糊涂了,这当铺是谁都能开的吗,这么多年瞧见谁在安平县开当铺了,真要典当谁在安平县这小县城找当铺啊,怎么也得去州府里的大当铺,才能典的个好价钱,胡世宗gan这个买卖,非赔的血本无归不可。
就没想到胡记的当铺竟然红火了起来,眼瞅着白花花的银子进了胡世宗的口袋,周子生恨得牙痒痒,就不明白,怎么这好事儿都让胡世宗赶上了呢,明明自己跟他差不多,胡世宗娶了侍郎府的千金,自己的婆娘却大字都不识一个,还是个不下蛋的jī,生了三个赔钱货,要不是小妾的肚子争气,给自己生了儿子,他周家的香火都得断了,这么个没用的婆娘,自己想想都堵心,就是娶了这个婆娘自己才背运的,连做买卖都赔本。
心里头气不忿儿,在胡记当铺对面的茶铺子里喝茶的时候,却遇上恒通当的大掌柜刘广才,周子生从刘广才手里买过十几亩地,也算相熟,打了招呼便说起了胡记的事儿,越谈越投机,刘广才主意多,便定了这么个计,就是要坏了胡家的买卖,让当铺开不下去。
周子生这憋了半年的气,今儿才算痛快了,假模假式的道:&1dquo;俗话说破财免灾,胡老弟还是想开些,银子没了再赚就是,别气坏了身子可得不偿失,老弟家里既然有事,我就不叨扰了,改日寻机会再请老弟吃酒,告辞了。”说着站了起来。
胡老爷却呆呆的没反应,白等胡管家提醒:&1dquo;老爷,周老爷要走了。”
胡老爷才回过神站起来,勉qiang笑了笑:&1dquo;叫老哥瞧笑话了,老哥慢走,小弟这气的腿脚软,就不送了,赎罪赎罪,胡管家替我送周老哥。”
瞧着周子生出了院,青翎才从屏风后头走出来,胡老爷忙道:&1dquo;小翎儿你瞧爹演的可好?”
青翎伸出大拇指:&1dquo;爹爹绝对是影帝级别的。”
胡老爷愣了愣:&1dquo;小翎儿啥叫影帝啊?”
青翎知道自己口误了,忙咳嗽了一声:&1dquo;那个,就是说爹演的好,演得好。”
胡老爷想起什么:&1dquo;满贵呢?”
胡满贵从旁边走了出来,刚才从花厅出去,绕了一圈从侧门又进来了。
胡老爷道:&1dquo;刚对不住,力气大了些,可踢疼了?”
胡满贵忙道:&1dquo;老爷虚着力气呢,没踢实,不妨事。”
胡老爷这才放心,看向青翎:&1dquo;小翎儿刚爹没听太明白,你说叫爹把假人参烧了是为什么来着?”
青翎愕然:&1dquo;爹没听明白就烧了?”
胡老爷:&1dquo;我们家小翎儿多聪明,只你这丫头的主意必然是对的,爹信你。”
青翎摇摇头:&1dquo;您还真是。”
胡满贵:&1dquo;二小姐之所以叫老爷烧了假人参,是想让典当的人来赎当吧。”
胡老爷摇摇头:&1dquo;那人已占了大便宜,怎还会来赎当?”
青翎:&1dquo;贪字当头不怕他不来,爹想想,若他不来,只是得了五百两银子,如今知道爹爹把假人参烧了,料定咱们胡记拿不出他的东西,当铺的规矩,活当的东西,未到规定日子,不能卖于他人,不然,便要双倍赔偿,也就是说,他若来赎当,咱家拿不出,便要再赔他一千两银子,如此前后岂不白得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若是同行,必会把此事大加宣扬,当铺最要紧的便是诚信,若失了诚信,往后哪还有主顾上门,咱家的买卖也就开不下去了,这不正是他们的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