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隆聿只得就近寻了一户农家,多给了人家些银两,腾出屋子来,好在他早寻了两个经验丰富的产婆,也免得临时抓瞎,可随着隐约从屋里传来的痛苦呻,吟,耶律隆聿仍是心惊胆战,最后咬了咬牙,让人备马赶去了檀洲城的宋营。
因6景天早已下了严令,不许军队扰民,故此虽到了檀洲军队却并未入驻檀洲城,大营也设在檀洲城外。
耶律隆聿勒住马缰,他所在的地方是个土坡,地势略高,从这里看过去便是宋营,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际,虽兵多将广,却丝毫不乱,即便夜色中也能看出军纪严明,杜若说的不错,若大宋果真想灭了辽国,有这样一支大军乘胜追击,早已踏平辽地,又岂会在檀洲与辽军对峙。
想到此微微叹了口气,翻身下马,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旁边的侍从,交代了一番。
那侍从应着,往宋营去了。
宋营帅帐内此时灯火通明,6景天正在宽大的案上,埋头做着什么,神情异常认真,唇角却微微上翘流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这个笑意缓和了他脸上冷硬的轮廓,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一些。
6安手里端着茶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很轻,生怕吵到了帅案前的主子,走到了近前,把冷了的茶换了,往案上看了一眼,主子手里拿着一个刻刀,正在雕一个玉牌,主子雕的异常细致,每一刀都极为认真,这个玉牌6安是见过的,前几个月主子就雕好了一面,上面是个篆体的6字跟一朵小花,玉是上好的极品紫玉,雕的花却非兰非菊而是檀洲这边随处可见的白芨花。
自打刻好之后主子便贴身放着,时不时拿出来瞧瞧,每当这时候6安就知道主子是想夫人了。
而如今主子刻的这一面,比主子贴身戴的那面小了许多,6安见主子脸上是神情,心里却暗暗苦,将军山那边儿早就传了消息过来,说夫人两个多月前忽然失踪,大内的暗卫多方追查方查到是辽国的耶律隆聿劫了夫人,皇上下令压下了这个消息,不许泄露分毫。
6安也不敢违逆圣命,只是这么瞒下去也不是法子啊,早晚主子也得知道,主子对夫人什么样6安可是知道的,若是知道夫人被人劫走,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儿呢。
正愁呢,忽外头的巡营的校尉报名进来,到了近前道:&1dquo;禀元帅,营外有人言道是夫人故友,有急事求见元帅,他有信物。”说着把一个扁盒双手呈上。
6景天疑惑的接了盒子打开一看,顿时脸色一变,蹭的站了起来厉声道:&1dquo;人呢?”
第1o1章生了一对闺女
这校尉算军中的老人,以前便曾在大将军帐下听用,因此对于元帅是颇为了解的,元帅那些赫赫战功可不是假的,那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作为主帅的那份沉稳可不是寻常人能比的了的,毫不夸张的说就是面对百万敌军,元帅也绝不会有丝毫变色,可如今一见这小小扁盒子里的物件却是大惊失色,这小盒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比敌军压境还厉害?
校尉心里好奇的不行,恨不能立刻就瞅个明白,却不敢造次,听见元帅问话忙道:&1dquo;在营外候着呢。”
6景天脸色阴沉:&1dquo;让他进来。”
校尉应着出去,不多时便带着两人进了大帐,6景天微微眯眼打量来人,虽穿着宋人服饰却是两个辽人,应是主仆,行在前面这位年纪有三十上下,自打进了大帐丝毫不见畏怯之色,行止有度落落大方,那种由内而外的气势绝非寻常百姓可比,想来应是辽国的贵族。
6景天打量的同时耶律隆聿也在打量6景天,这位威武大将军以前在辽地便颇有威名,如今经过这次战事估计更是无人不知了,虽有心理准备见到了本尊,依然让耶律隆聿这位堂堂的大辽贤王颇有压力,尤其这位大将军看过来的目光,寒光烁烁,耶律隆聿相信若自己妄动,只怕立时便会毙于利刃之下。
不过到底是大辽的贤王,只不过一瞬便恢复过来,开口道:&1dquo;在辽地便久仰将军威名,今日得见,实是三生有幸,耶律隆聿见过将军。”
耶律隆聿,这个名字6景天可不陌生,这位辽国的贤王可非等闲之辈,是真正的凤子龙孙,若不是淡泊名利,只怕如今坐在辽国的皇位上的便是这位贤王了。
他来做什么?他手里如何会有杜若的簪子,那个扁盒内是杜若惯常戴的玉簪,这支玉簪是翠玉的,循着翠玉的纹理雕了竹节,簪头是一只鹌鹑鸟,材质虽不差,却算不得极品,自己让人置办了诸多饰与她,可杜若却不大喜欢这些,大都丢在一边,只是对这支玉簪却颇为喜欢,常用来馆头,6景天自是认得。
正因知道是杜若的随身之物6景天方才一见不觉心中猛震,妻子远在将军山她的簪子又怎会出现在这檀洲城外,而这人还是辽国有名的贤王,其中关节不用想也能猜到几分。
虽心下惊怒,却知便自己立时把这耶律隆聿碎尸万段也无济于事,需先要问出妻子的下落才是。
想到此,也不跟耶律隆聿废话而是冷冷看着他道:&1dquo;她在何处?”
耶律隆聿被他目光盯的暗暗苦笑,果然这位威武大将军的戾气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饶是自己被这样的目光一射,也是冷汗淋漓。
耶律隆聿也不敢再绕弯子忙道:&1dquo;在下本是护送夫人来檀洲大营与将军夫妻团聚,不想夫人忽然腹痛,如今安置在了城外的农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