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看向院子里的儿子,五年前她好容易跑了出来,本是想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可事与愿违,打胎的风险太大,以至于只能生下来。
一开始她只觉的肚子里的孩子是个麻烦,急于处理,后来留下也是被逼无奈,可随着孩子在肚子里一天天长大,虽然没生出来,但是会动了,每次胎动都带给杜若一种全的感动,也激了她的母性,她能真切感觉到肚子这个跟自己骨血相连,是这世上跟最亲最近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生多多的时候足足疼了一天一宿才生下来,但看见那个皱巴巴的小东西时,杜若觉得一切疼痛琢磨都是值的,抱着儿子她感觉好像拥有了全世界,那种属于母亲的满足不可言喻。
她也变成了个一个俗气的母亲,希望孩子多福多寿,所以小名叫多多,大名是苏士安起的,叫杜珩,由此杜若深觉起名这个事儿真能看出文化底蕴来,比起苏士安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市民。
儿子生下来了,长得颇为讨喜,让杜若欣慰之余也时常会陷入一种复杂的心境,基因真是很神奇的东西,孩子仿佛天生会复刻父母的基因,就如多多对骑射的天赋,他的那把小弓是上次进城的时候,在一个摊子上卖的。
小家伙看见摊子上的弓箭死活就不走了,眼巴巴望着自己开口:&1dquo;妈妈,你不说让我自己挑生日礼物吗,我可不可以要这个。”他指了指摊子上的弓箭。
而且,从没人教过他,他自己就能比划的有模有样,看着儿子杜若有时会忍不住想起那个蛮牛一样的男人。
在这里边境的小城里,杜若才真正知道威武将军的威名,战场上所向披靡,军功赫赫,难怪不过二十多就封了将军。
越听这些杜若越觉得当初自己能从他眼皮子底下跑出来,纯属侥幸,杜若不敢想象如果让那个男人知道多多的存在,会是什么后果,毕竟那男人至今还无子嗣,而古代男人最在意的便是这个。
正想着,忽听苏士安道:&1dquo;我需回一趟都城。”
杜若:&1dquo;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苏士安:&1dquo;父亲遣人送了信来,说母亲病了。”
杜若:&1dquo;那你快些启程吧。”
苏士安欲言又止:&1dquo;阿若,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杜若摇摇头:&1dquo;我要是跟你回去,药田怎么办,虽说有农人帮忙料理,到底还得盯着些,而且,虽才开春也有来定药的。”
说到药田苏士安不禁看向外,篱笆外便是杜若买下的药田,有数十亩之多,阿若很能干,自己只是把她带到了这里,这些药田这院子都是她一手置办下的,她跟别的女子不同,跟她在一起这么待着,很舒服,想到此,苏士安道:&1dquo;阿若,不如你嫁给我吧。”
杜若笑了:&1dquo;士安,我可是带着个拖油瓶的寡妇,你堂堂御清堂的三少爷,娶我这样的女人,恐怕令堂的病会更重了,所以,拿我做挡箭牌没用。”
两人都清楚,每年士安都收到母亲病重的家书,是为了把他诓回去成亲,所以这话士安也不是提了一次两次了,杜若一直觉是玩笑,从不当真。
但这次苏士安却格外认真:&1dquo;阿若,我说真的。”
第4o章多多的爸爸
药田里种的是紫花白芨,一种颇为贵重的药材,当初跟苏士安来檀洲,无意中紫花村竟然有这种药材,只是因村子里异族人居多,不识药材,只当是坑边地头的野草,紫花村的村名也是因一到春天开了满地的紫花而得名。
杜若自然也不认识,但苏士安却是行家,看重了紫花白芨的商机,在紫花村周围买下了数十亩山地,种白芨,紫花村在檀洲郊外,依山傍水,虽不如将军山的秀丽之姿,却有一种北地山川的险峻之美,村子里的乡民朴实和善,故此杜若选择在此落户。
这数十亩的药田所得收益虽不能富贵,却足可衣食无忧,至于自己跟士安,是雪中送炭救自己于危难之时的恩人,也是朋友是知己但无关风月。
杜若有时也觉得奇怪,苏士安相貌俊美,性情温柔润物无声,跟他相处很是舒服,但自己跟他偏不来电,但士安这次的话却让杜若略有些心动。
一个女人或者说一个寡妇想在这里立足极为不易,因檀洲是异族杂居之地,而异族人性情豪爽,不拘小节,礼教规矩也不像大宋那般严谨,所以他们才能安生的过了这几年,但多多一年年的大了,自己不得不考虑这些,她记得看过一个儿童心理学专家的讲座,那位专家说过父母双全对孩子健全人格的展至关重要,那么为了多多,自己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士安的提议。
毕竟世间夫妻也不是非要激情四射,也有平淡如水相敬如宾的,士安需要一个应付父母的挡箭牌,自己需要给多多找个爹,貌似也算各有所需。但本着尊重儿子的出点,杜若还是决定问问儿子的意思。
杜若把多多唤到跟前儿,略斟酌了一下言辞道:&1dquo;多多想不想要个爸爸。”
小家伙眨眨眼:&1dquo;妈妈是说干爹要当多多的爸爸吗,那多多真正的爸爸要是回来了该怎么办。”
生的儿子太聪明的确是个麻烦事,杜若咳嗽了一声:&1dquo;你不喜欢干爹吗?”
小家伙点点头:&1dquo;喜欢,干爹最疼多多了,但干爹是干爹不是多多的爸爸,妈妈不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吗,就算再远的地方,也总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