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从小受尽病折磨,对生无太多眷恋,唯有饮食一道,让他yù罢不能,肚子里养的馋虫,无论如何安抚不住,从来对研究菜色很有兴,以前的生活,他每年大多时间在外,尝遍天下美食,又和厨师jiao流,研究菜。
平常家常小菜,他也能够说出许多头头道道。
虽然对膳食料理颇jīng,自己却不善动手,于是养着不少厨子。
他只对饮食之道感兴,所以让他在这里做生意,便也只想做饮食上的生意。
现下开了烤鸭店,他请了外边的厨子,按照他的要求,pao制烤鸭。
店面开张,鸭rou明码标价,价签贴在店里,前三日皆是半价。
做好的烤鸭挂将出来,瞬间香飘整条街上,客人皆是闻香而来。
因是用了果枝烤鸭,且有加了晒gan果子进炉内,烤鸭皆带果香,味道奇美无比,不消几日,就在清河县里扬了名。
买烤鸭的,皆是慕名而来,但是每日烤鸭有限,之后便接受预订,除开预订,每日只早上挂出来一二十只现卖,一时之间,清河县皆以吃到武家烤鸭为贵。
武植看烤鸭店上了轨道,就不想管事了,把家里财政大权全部jiao给潘金琏,潘金琏是个死抠门,账目也管得清清楚楚,每一分进出都明明白白写在账上。
生意做得好,很快武植就去看了狮子街上临街的一处房子,两进房屋,临街两层楼,三间门面,要一百八十两银子。
他想买下这里做酒楼,看好房子之后,回家要和潘金琏商量。
潘金琏跟着一个伙计去看了第二天要用的肥鸭,点清数目之后,又给一直给他们供鸭的杨志全结算了账目,这才回家来。
家里买了一个丫头在做事,已经七月天气,暑热厉害,他回到家,满身汗,让丫头准备了洗澡水为他预备好。
武植是个好享受的,早就想要去租带院子的大房子住,潘金琏却不同意,说他失了大郎的实诚,一味好吃懒做,有点银子就想去享受了,他便不乐意掏钱,武植无法,只得继续窝在这紫石街的四间房子里。
此时武植已经沐浴过了,穿着一身轻薄月白衫子,怕热,又敞了领口,歪在月台边窗口,拿着扇子扇风。听着窗户外面树上夏蝉不断鸣叫,吵得心里烦闷闷的,不由身子更懒了,不想动弹。
潘金琏上楼来,便见他这慵懒样子。
武植自是风流清雅,懒洋洋歪在那里,也并不让人觉得不庄重,自有一股威严在,让人不敢侵犯。
潘金琏已经完全明白武植不是他的武大郎了,心里盼着他的qíng郎赶紧换回来,又没有什么法子,也去庙里求过了,没有用。
潘金琏走上前去,武植见他满头汗,摇着扇子赶紧为他打扇,又掇了根凳子让他坐下。
潘金琏总算呼出口浊气,觉得全身舒泰一些,说,&1dquo;你倒清闲,把事儿都推与我做。”
武植说,&1dquo;那再请个帐房先生来&he11ip;&he11ip;”
潘金琏呵斥他,&1dquo;哪里需要什么帐房先生,不过是个烤鸭店子而已,我又不是看不过来。”
武植赞扬他道,&1dquo;你的确做得不错。”
潘金琏哼了一声,以示自己本就很不错。
武植便又拉着他说了想买狮子街上那两进房子的事qíng,潘金琏一听,就没好气,说,&1dquo;一百八十两买房子,装修还要费钞,又要开酒楼,现下哪里来那么多钱。”
武植不管账,不知家里钱有多少,&1dquo;没有吗?”
潘金琏道,&1dquo;哪里有。去把我的金银手钏都典当了,怕也开不起你这酒楼,你晚些开不成?偏偏这时候。就知道找事!”
武植说得沉默下去,道,&1dquo;那先典个带院子的房子住吧,这里要纳凉也没甚地方。”
潘金琏道,&1dquo;才刚点家,就又想着住大院子,做大官人了是不是?哪里没有纳凉的地方,邻里人家,哪个不是在外面柳树下纳凉。”
武植摇着扇子,说,&1dquo;不是觉得你不好在外面纳凉吗?”
潘金琏嗔怪地瞪他一眼,说,&1dquo;不劳哥哥费心,我还忍得住。”
之后丫鬟玉莼弄好了热水,潘金琏就去洗了澡,出来又和武植报账,武植说,&1dquo;家有贤妻,万事不愁,就是说的你这样的。”
潘金琏听了心里高兴,面上却把武植嗔怪了一番,说谁是他的妻来着。
晚上睡觉,之前两人本是分开睡了,潘金琏住楼上里间的屋子,他用水擦了簟席,要睡时,无论如何睡不着,轻手轻脚起了身,出外间来看武植。
虽然知道现下的武植不是他的大郎,但两人住一块儿几月时间了,武植jīng明能gan,做事果敢,善于决策,虽然也有犯懒的时候,但总是心疼着他的,对他各种照顾,不比原来的武大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