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淳赶紧转开了头,坐正身体。
顾策霖的手下不敢在车上为他取子弹,怕会伤了脏器,说要赶紧回m城去处理。
顾策霖道,&1dquo;既然他们能够在悬崖上设置狙击,我们回去,路上也可能会遇到伏击,就到镇上去吧。”
他手下道,&1dquo;对方也还在镇上。”
顾策霖道,&1dquo;如果真的在镇上狭路相逢,我倒要看看,这次是谁死。”
安淳听了顾策霖这句yīn沉的话,就又转过头来,道,&1dquo;你还是赶紧把子弹取出来吧。”
顾策霖看向他,安淳皱着眉,光着上身,他也没说让人给他件衣服,四月天气,车上也没有衣服。
最后还是去了镇上,不是安淳之前住的那里,安淳的衣服上被安装过定位器,他之前住的那里,应该已经bao露了。
车停在一家些微偏僻的三层小楼车库里,顾策霖受了伤,此时却缓过一点劲,自己走下了车,安淳要去扶他,又没能伸出手。
安淳没有去看顾策霖取子弹,他找了一套衣服穿上,就坐在一楼的楼梯上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逃生已经过去了,他又想到了自己母亲的事qíng上去。
他以后再也不想和顾策霖有瓜葛了,不管那些爱不爱的,他都不能原谅顾策霖对他母亲做的事qíng。
他想起来当时他在浴室里,听到他母亲激动又欢喜地说,要带着他离开,两人跑得远远的,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但是他母亲只高兴了几个小时,就成了疯子。
安淳下定了决心,便往楼上走去,这栋小楼,从外面看平凡无奇,里面的房间设置却很不一般,像个迷宫似的,在二楼转了一圈,没找到顾策霖所在的房间,直到遇到那个叫七子的少言寡语中等身材的男人,安淳问,&1dquo;我四哥呢?”
对方默了一默才说道,&1dquo;跟着我来吧。”
安淳便跟了上去,对方瞥了他一眼,说,&1dquo;先生腹部受的枪伤,不是狙击子弹,是只有2。3mm的特制子弹,子弹有镀金,他是怎么受伤的?”
安淳之前冷,又在海里游了两公里多,此时面色苍白里隐透chao红,抬了抬眼皮,&1dquo;是我和他之间的事qíng。”
对方估计是早有猜想,看顾策霖都没有责怪安淳,他便没有再多说。
从一间房房门进去,然后是一道隐藏的门,打开了,顾策霖正躺在netg上,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放在一边的托盘里,沾着血。
顾策霖居然还是醒着的,也许是局部麻醉,或者是没有麻醉。
安淳走过去,顾策霖的目光就望向了他,安淳说,&1dquo;四哥,你好好养伤,我要走了,我以后会想办法好好治疗我的母亲的。但愿你也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我们以后,各走各的路。”
顾策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只是一向浅淡的眸色变得很深,深深地看着他,就像是夜空,笼罩着他的所有。
安淳不想再和他对视,转过了身,要离开时,轻声说了一句,&1dquo;保重,谢谢你爱过我。”
安淳大步出了房间,顾策霖始终一言不,等他出去了,才对带安淳进来的七子道,&1dquo;你送他出去吧,让人护着他。”
七子张口yù言又止,接受命令后,转身也跟出去了。
安淳没让人送自己,他把自己裹在风衣里,手里接了七子递过来的防身武器,开了一辆很不打眼的车,在夜色里,从李家镇离开了,车一路向m城开去,他一向车技不好,所以开车十分注意,但是这次,他却是用了飙车的度,甚至开到一百六十码,车没有进城,直接从边上绕过去,一直往他母亲所在的疗养院去。
他没洗澡,身上还带着海水腥味,全身黏糊糊的,不过,这些,他却一时间没法在乎。
最后离开时,顾策霖幽黑的眼睛看着他,里面千言万语,安淳的脑子里,只装了这个。
紧接着,又变成了他母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1dquo;淳儿,我们离开,我们离得远远的,他们找不到的地方,过我们的日子。”
然后,他的母亲疯时候的样子,她大声尖叫着,水果刀在她手里,她那狠劲,是真要将自己割成一道道的。
车距离疗养院越来越近了,安淳的心平静又紧张,决绝又凄凉,疗养院在前方的海边山崖上不远,像一座供公主休养的城堡,常年鲜花不断,音乐声声。
安淳从远处,也能够看到那座城堡,在这一天灯火通明,连she灯都打开了,she灯的光芒,刺得人的眼睛疼。
安淳在一丝疑惑之后就生出紧张,总觉得有什么事qíng生了。
车距离疗养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疗养院的大门口急刹车停住,大铁门是关着的,但是里面光线亮如白昼。
安淳跳下了车,跑过去按铃,&1dquo;开门,开门。”
过了好一阵,才有一个女人来开了小门,看到是安淳,就大呼一声,&1dquo;五少,五少,你来了,太太,太太,她&he11ip;&he11ip;”
安淳一听说他母亲,就更加紧张,&1dquo;我妈怎么了?”
女人一脸惶然,面带chao红,额头上冒着汗,&1dquo;是太太不见了,突然就不见了,到处找没找到。现在大家都在找人,在里面没找到,现在大家都出去找去了。”
对于安淳来说,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霹雳,一下子霹在他的脑子里,他飞快地往里面跑去,焦急地问道,&1dquo;是什么时候的事,她以前就不会在晚上离开,今天怎么就不见了。”
那个女人跟着他跑,说,&1dquo;是冯医生没有再主治太太之后,太太晚上的睡眠就没有以前好了,以前冯医生每两天都要为她做心理治疗的,冯医生走了之后,现在的治疗组,还在等奥斯顿医生过来使用的方案,最近太太qíng况都很不稳定&he11ip;&he11ip;”
安淳跑进别墅里去,里面的灯都开着,但是没有人,他吼道,&1dquo;不是有监视器的吗,监视器里的显示呢,她是往哪里走了,也许她还在别墅里,只是躲起来了。”
女人道,&1dquo;都找过了。我叫总负责的李护士长来。”
女人给护士李弥打了电话,说安淳来了的事qíng。
大家并没有想着把事qíng瞒下来,所以在没有在疗养院范围找到安想容的时候,就已经给安淳和顾家管家去了电话,但是安淳的手机掉进海里了,顾家管家接到消息,也一时没有能够通知到安淳和顾策霖知道。
李护士是从外面跑进来的,看到安淳,就面色白的说,&1dquo;五少,太太还没找到,不过已经每个方向都派人去找了。”
安淳又着急又担心又恼火,&1dquo;她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李护士白着脸说,&1dquo;是太太不知怎么,就说要住二楼靠着另一边天台的房间,我们劝不住,就只好将她换过去住了,她也不让我给她陪netg,我在外间睡,睡到三点钟,就进去悄悄看她,没想到里面却没了人。调了主道的监视镜头出来看,没有看到太太离开的身影。不过通往旁边疗养院的那道小门被打开了,我们怀疑她是从那里走的&he11ip;&he11ip;但是她是怎么出的门,我们却不知道。”
李护士说的二楼靠着天台的那间房间,其实是安淳来这里,一向住的房间,那间房间里是没有监控器的,而且有阳台,可以从阳台一边爬下去,绝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