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峰见他沉默不语,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就又说:&1dquo;我家里真的挺穷的,那里各种设施都不好,你真的要去吗?如果你想要躲一下你家里,在附近找个地方住着,我可以陪你的。”
易潜抬起头来看着他,&1dquo;我想去你家里看看啊,看你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再说,我真的就那么磨叽娇气吗,你觉得我吃不了苦?”
卢峰当然不是这个意思,&1dquo;我就是怕会怠慢了你。”
易潜笑着说:&1dquo;这算什么怠慢。”
卢峰去洗了澡,他没有专门的睡衣,就只穿了一件白背心和一条宽大的裤衩做睡衣,他坐在自己的netg上擦头时,易潜脑袋侧枕在高枕上打量他。
卢峰这半年虽然没有再gan太多体力活了,但事qíng也绝不少,皮肤被晒成了麦色,身上肌rou又有力又漂亮,易潜其实见过很都练得很漂亮的男xing身体,但他觉得那些不是太浮夸就是太娘气,反正没有卢峰这样的自然好看。
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卢峰,说:&1dquo;你现在还有腹肌吗?有几块?”
卢峰瞬间就脸红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为了方便打理脑袋,头一向就剃得非常短,虽然不算是寸头,但也不比寸头长多少。不过他脑袋的形状好看,所以即使头这么短,也不显得难看,甚至也不显得粗鲁,反而在硬朗里带着一些文气。
他以前跟着陈莽的时候,别人最开始不知道他的身份,还以为他是陈莽带的设计师。
因为头短,他擦不了几下头就gan了,但他为了掩饰心下的羞赧,依然用毛巾罩着脑袋擦着头。
易潜像个好奇心旺盛的孩子似的,卢峰不回答,他就从netg上翻身起来,靠近卢峰这边要来掀他的白背心,&1dquo;我看看啦,我本来也想去好好练练的,但没意志力,坚持没几天就放弃了。”
卢峰脸红到了耳根,只好把毛巾扔在了一边,很不好意思地把白背心往上面捞了捞,易潜撑着身体趴在netg上近距离看他,很是赞叹地说:&1dquo;我可以摸一把不。”
卢峰:&1dquo;&he11ip;&he11ip;”
他之前明明那么沮丧伤心,怎么突然就对自己的肌rou感兴了呢,卢峰尴尬地坐到易潜的netg上去,易潜看着他笑,伸手摸了两把,摸得卢峰本来就硬的腹肌更紧绷了。
易潜又撩着卢峰的背心看了一眼他的胸肌,才心满意足地躺了回去,问:&1dquo;你多重?”
&1dquo;最近没有称过,之前称的是一百三吧。”卢峰看他不看了,就赶紧把背心拉扯好,去收拾毛巾,进浴室里刷牙去了。
等总算躺下要睡了,卢峰关了房间里的灯,说:&1dquo;睡吧,明天早上七点就要出,我们六点多就得起来。”
易潜裹在被子里,一向晚睡的他一时根本睡不着,他突然问道:&1dquo;小卢,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的?”
易潜之前根本就不觉得卢峰是个gay,怎么说呢,卢峰这人太正了,正得像是没有qíngyù,这样的人,怎么会是gay呢。
易潜不认识多少同类,但有次被傅斐带去酒吧,在那里认识的一个人和他说,他只一眼就能判断对方是不是,易潜觉得他在chuī牛,问他:&1dquo;怎么判断?”
对方说:&1dquo;因为gay呀,只要一晃神就会去想netg上那档子事儿,比直男更贪欢,所以身上色气重。”
&1dquo;哦,是吗?”易潜当时是不以为意的,因为在和傅斐在一起之前,他对做爱的兴并没有那么大,或者说是他对人的rou体的兴没有那么大,他更喜欢自然风光,每次出门去摄影,也是拍风景,基本上不拍人,他觉得人是比较丑陋的,而且没有什么意思。
但他之后接触更多同类,现这人说的其实很正确,即使是傅斐那种表面上很威严特会装的人,私底下也是色气满满,和他在一起,就只想把他往netg上带。
但卢峰却不这样,所以易潜之前一度觉得卢峰可能是直男只是不得已才做男人生意。
可和卢峰接触多了,易潜觉得卢峰应该是喜欢男人的,两人在一起时,遇到漂亮的女服务生,卢峰的眼神太正直了,而且对他和傅斐之间的乱七八糟的事儿,他也丝毫没有不耐烦,对着自己这个gay,他也没有不耐烦或者不适应。
他果真还是喜欢男人的吧。
易潜那话看似是问时间,其实是确定卢峰的xing向。
但卢峰没意识到易潜的那些小心思,黑暗让房间里的任何动静都被扩大,他听到易潜翻身的声音,知道易潜正看着自己这边,他还听到了易潜的呼吸声,好像是有点紧张的。
卢峰迟疑了一瞬,才说:&1dquo;十八九岁的时候吧。”
他果真是的!易潜来了兴,&1dquo;怎么意识到这个问题的?”
卢峰僵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回答:&1dquo;我是坐过牢的,我那时候刚进去,有个中年男人把我骗到图书室里想&he11ip;&he11ip;嗯&he11ip;&he11ip;就是想&he11ip;&he11ip;,我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后,我就明白了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我把他揍了一顿,书架倒了,把他压在了下面&he11ip;&he11ip;”
卢峰这话里信息量太大了,易潜惊在了当场,他一时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卢峰的声音急切地响起,&1dquo;易潜,我不想骗你,我之前坐过三年牢。你要去我家,你不怕吗,你真要去,可以先给你的某个朋友说下这件事,这样你心里更有底一些。”
易潜没理他这话,他下了netg上来,卢峰惊讶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易潜就穿了条内裤,身体光溜溜的,他躺在卢峰旁边,卢峰不敢动作,赶紧往后退了退,易潜的手一下子摸到了卢峰的脑袋上,手从前往后撸了两把,&1dquo;你是不是在里面被欺负了?是什么人,我可能找人替你修理他们!”
易潜的声音在怒气之外还隐含着卢峰第一次感受到的霸道,大约不是那种出身于特别有底气的家庭的人,便不会有这种气魄。
卢峰是真的很感动,易潜第一反应不是介怀他坐过牢,居然是想替他出气。
卢峰感受到他手掌的力量和细腻的感觉,有种想把自己化成一团火可以给与易潜永恒温暖的冲动,他说:&1dquo;没有,他们年纪没有我轻,力气没有我大,打不过我,再说,我爸爸找人给里面的人送了钱,我在里面没怎么受欺负。”
易潜松了口气,说:&1dquo;那,那个在图书室里的老男人呢?被压死了吗?”
易潜气呼呼的,卢峰又好笑又感动,说:&1dquo;没有,就是被砸断腿,我假装跑出去又跑进来,找了其他人来把他救起来了,他不敢说是我打了他,只说是在那里整理书架,书架倒了砸到了他。”
&1dquo;真是便宜他了,他现在在哪里?还在里面吗?”易潜冷冷地说,声音里有卢峰第一次听到的冷酷,卢峰意识到易潜是真的想那个人死,卢峰心里生出一点怪怪的感觉。虽然卢峰曾经捅伤过人,还坐过牢,而且他看到过太多社会和人这种生物的yīn暗面,但他对他人的生命始终有一种神圣的敬畏,可易潜感觉是那么gan净jīng致又脆弱的一个人,他却并没有这种敬畏。
卢峰说:&1dquo;他比我早出来,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我们不要说这个事了,没意思。”
易潜说:&1dquo;你为什么会坐牢呢?而且还那么小就去坐牢。”
他这话并没有什么歧视的意味,只像是感兴,卢峰说:&1dquo;我那时候在上高中,我们寝室里有个同学,他的双胞胎妹妹是另一个班的,长得很漂亮,和一个家里有钱有势的男生谈恋爱怀了孕,去堕胎的时候差点死了,学校知道了这件事,就要我同学的妹妹退学,我的同学很生气,去找那个男生负责,没想到反而被打了,他回来找我们,大家就一起去为他说理,然后就打起来了,我失手伤了人,对方家里比较有关系,我就被告去坐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