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了圣何塞,也就是硅谷,北美华人码工的聚集地。程溪溪一到这儿就觉得,这里简直就好比是祖国大6的后花园儿,隔着太平洋放的一颗小卫星。满大街乌泱乌泱的都是中国人,中国店,中国字的招牌,和cao着祖国各地方言的来来往往的人群。
三月底的北加州,阳光娇艳,暖风和煦。他们驱车在工业区的林荫道间穿梭,胤旭初给他们指点哪个楼是app1e,哪个楼是goog1e,哪个楼是inte1。他沿途还打了好几个手机,指挥朋友给他接风。
后来到了旧金山,直接杀到一家湖南酒楼,胤旭初说这家做的很地道。程溪溪心想他既然说这家的湖南菜很地道,那肯定错不了。到那里就现已经有大半个桌子的人在等他们,基本都是胤旭初的湖南老乡,大家落座热qíng寒暄推杯换盏。
程溪溪越觉得,跟胤旭初这人做哥们儿那是绝对错不了,此人jiao友众多游历广泛,随便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浩浩dangdang,对朋友豪慡大方又很讲义气。
酒足饭饱告别了友人,太阳西斜,他们开车在斯坦福附近的一个小海湾旁边儿停下来chuī海风看海景。一群体型肥硕似大雁的海鸥在灰白色的沙滩上浩浩dangdang地遛弯儿和拉屎。很多人带着小孩儿和狗在一旁乘凉,戏水,调戏海鸥,垒沙堡。
程溪溪找了一小块儿没沾到鸟屎的沙滩安安静静地坐着,呆一样看着墨蓝色的海水一轮又一轮拍打着海岸线上湿润光滑的沙地。
胤旭初拿相机拍了一些照片,就把相机递给彭宇去拍着玩儿。他坐到程溪溪身边儿问她最近过得如何,看起来似乎qíng绪不错。
程溪溪笑说:&1dquo;是啊,受到了神的指引,聆听到上帝的召唤。”
胤旭初眼睛一瞪说:&1dquo;你不会吧,你不是也要皈依了吧?”
程溪溪说:&1dquo;上帝召唤我一把,就能让我每星期少做一顿饭呢,我gan嘛不去!唉,你怎么不去呢?”
胤旭初不屑地说:&1dquo;我早知道那教会的活动,steve是我committeemember,我哪敢去啊我!他要是bī我受洗,不洗不给我签字不让我毕业,老子不得卖身给他啊?”
&1dquo;哈哈!你不去他照样儿可以bī你哦!”
胤旭初忍不住笑了,声音慡朗:&1dquo;他是问过啊!我就跟他说,老子信佛的,他就没辙了,总不能bī我改变宗教信仰吧,美国讲人权的。我要是跟他说我其实什么狗屁宗教也不信,这厮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程溪溪笑死了,觉得胤旭初说的话甚合心意。她又想起那个猪油男,问胤旭初认识不认识生物系有这么一号大神。
彭宇听见了,凑过来说,老子认识哈!生物系跟地质系共用一个标本实验楼,成天见着那人。
彭宇打开了话匣子,唠唠叨叨地开始讲起来,说那瓜批三天两头拿系里的公用微波炉热韭菜炒jī蛋和大蒜焖洋葱,系里那帮美国人都疯哈哈咯了,背后管他叫&1dquo;sme11y1unchboxguy”——臭饭盒男。每天大家争先恐后抢在他前边去热午饭,如果落在他后边那微波炉就没法用了。
还有一次下大雨,那guī儿子的从外边儿进来,直接把湿透的袜子和手套放微波炉里说要&1dquo;烘gan”。满楼道都臭得没法呆了大家全薰跑了,他自己也嫌太臭,躲出去gan别的了。结果袜子在微波炉里温度过高就着了,浓烟滚滚,妈勒批的,报警器都响了。后来系主任气得忍无可忍,在买的微波炉旁边贴了大字报说:
&1dquo;不准热臭的盒饭,不准热袜子!”
彭宇说那老流氓还到处骚扰小姑娘,系里刚转学来的小师妹被他烦得不行。有一次他在楼道里抓着小师妹非要教导人家人生和家庭的大道理,还有一次小师妹穿了一件花裙子进办公室,他给人家写了一封长信指责她作风有问题衣着不检点,让她以后不许穿裙子只能穿长裤进实验室,不然他父母以后不待见她了。小师妹气坏了又脸皮薄,不好意思跟老板投诉。
程溪溪听得锤地狂笑不已,说,原来我不是唯一一个倒霉催的,终于心里平衡了。她跟彭宇讲她那天从教会回来被猪油男骚扰,还给扔在costco外边儿的停车场,黑灯瞎火的,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回家。
彭宇很惊诧:&1dquo;还有这回事,你gan嘛自己走回来,那么远,怎么不打电话找胤旭初接你?”
胤旭初很莫名其妙:&1dquo;你gan嘛自己走回来,那么晚了,怎么不打电话我去接你?”
俩人同时脱口而出。
程溪溪表qíng云淡风清地说:&1dquo;gan嘛随便麻烦别人呢,自己走回来也一样啊。”
胤旭初立时拧着眉毛就怒了。彭宇一看某人表qíng不对,吐吐舌头,借口去找海鸥玩耍就梭了。
程溪溪觉得,有什么啊,我有什么事儿就非要找你帮忙啊,姑娘我一个人靠自己都搞定了,怎么着,还不行了?
胤旭初眼神冰冷地追寻着天上的海鸥,看了几分钟,说:&1dquo;溪溪,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觉得你没必要。其实咱学校里随便哪个女生跟我说,她在外边儿回不了家了让我去接她一趟,我肯定都得去。。。。。。所以下次碰上这事儿你就打个电话给我,或者让别的哪个男生去接你,别自己走回来,那么晚了走路真的,真的,很不安全。”
&1dquo;okok,好吧,我知道了。”程溪溪点点头,心中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