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he11ip;&he11ip;你爹又是啥人?他咋着了?”
阿巴旺吉憋住一脑门子的闷气,脑子里慢条斯理地往上一辈的事qíng上倒。自己与这位岳父大人从未打过照面,无怨无仇,咋就莫名其妙做了一回混蛋姑爷?!
丹吉措忆起惨死的父王,狂哭着说:&1dquo;我爹,我爹,人都打光了,什么都没有了!他就看着你们冲进城来,他就跑上那城楼子,就跳了下去&he11ip;&he11ip;”
仿佛再一次亲眼看到烈火硝烟之中血rou淋漓的一幕,熟悉的身影跃下城墙,身子在半空中被尖锐的长矛戳起,然后撕扯成碎片&he11ip;&he11ip;
丹吉措仰面大睁着眼,眸子里填满血色山光,眼白上爆出蛛网红丝,十根指头死死掐住男人的衣领子,骨节都绷成白色,哽咽说道:&1dquo;我爹不愿意投降,他不愿意给那个混蛋鞑子皇帝下跪叩头,俯称臣,所以他就只能去死,就只能死,就只能死&he11ip;&he11ip;”
阿巴旺吉眼中的qíng绪逐渐凝重,收敛起一切轻浮暧昧的心qíng,沉声问道:&1dquo;你说的哪一个鞑子皇帝?”
&1dquo;呜呜呜呜呜&he11ip;&he11ip;就是你们那个蒙古的狗皇帝!!!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
丹吉措撕心裂肺的一句吼,抽泣之间抬腿就是一膝盖,顶了上来。
积攒了一千年的深仇大怨,全部落在一条腿的力气上。借着酒意和怨气,这一膝盖顶得十分结实,直冲上仇人的要害!
&1dquo;嗷——啊,啊,疼&he11ip;&he11ip;你&he11ip;&he11ip;”
阿巴旺吉嗷嗷地嚎叫,从炕上窜起来,又倒下去,再蹦起来,咝咝地咬牙喘气。战场上中了枪都没整出这天雷地火的骇人动静。
他完全没有防备到,不会武功的小俊人儿摆出一副玩儿命的架势,竟然能使出这般yīn损至极的伤人招数。这一膝盖砸上他两腿之间最柔软的一套东西,顿时两眼黑,痛叫不止。那滋味如同被钢针戳进下半身每一条骨fèng,疼得他眼泪都快要活生生地挤出来。
全身的骨头就算是再硬朗再结实,就只有那个地方却是脆弱得磕碰不得。
幸好这会儿,那玩意儿已经软了下来,若是刚才硬着的时候被砸一膝盖,那是一定要连根断掉!
他捂住腿蜷在炕上,咬牙吸气抽气,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扯喉咙骂出了口:&1dquo;你个混蛋小王八崽子!你他妈的敢给我来这套!你这一脚是想要废了我?!&he11ip;&he11ip;老子要是让你这小崽子给废了,你等着我活剥了你的皮整死你的!”
丹吉措却更加委屈,径自还趴在netg上,锤着枕头大哭:&1dquo;爹死了,娘也活不成了&he11ip;&he11ip;我怎么这么没用呢,我不能保护我娘,我真没用,我真想死&he11ip;&he11ip;呜呜呜呜呜&he11ip;&he11ip;”
阿巴旺吉一手捂着痛处,另只手掩住扭歪的面孔,额头冒烟,用眼角睨着丹吉措抽风,也没力气再与他计较和争论。
丹吉措又哭又笑,再哭再笑,折腾了好几个来回,这时是疯疯癫癫,昏昏沉沉,只有满口咕咕哝哝说胡话的气力。胡话都没有经过大脑,更不会知晓自己方才亮出了一只yīn险的黑脚。
果然又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直接踢残了自己男人。
大总管若是往常被人伤了,一定会掏出枪来点人,这会儿却连掏枪点人的力气都没有,侧身歪在netg上,独自挣巴了很久,忍过一阵重似一阵的疼。
自己撩开裤裆约莫一瞧,哎呦喂,这回碰都没法儿碰了,快要肿成一条塌秧的紫茄子!
这一晚,年夜饭都没有吃痛快,一个哭得快要哭伤了身,另个气得都要气炸了肺。
第五十一章快语解心结
暖洋洋的日头照上了屁股。
丹吉措动了动睫毛,从熟睡中慢慢转醒。
那一宿折腾到后半夜时已渐渐消停,酒酣醉呓的人将声音低落下去,对一切无知无觉,自顾自地呼呼呼睡去。
大总管憋了一肚子火,却又没处与人喊冤,于是就更加觉得冤屈。下半身疼得针扎一般,下不了炕走不动路,只得与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的小坏蛋同塌而卧,咬牙挺过半宿翻来覆去的折腾,终于也慢慢迷瞪过去。
丹吉措从枕头里拔出脸来,口角还衔着一溜银丝口水。他迷迷糊糊地抹掉口水,却抹不掉房里一股浓重扑鼻的酒气。头昏昏沉沉的,就只记得昨晚在祖母屋的除夕家宴上,自己大约是喝高了,随后就被两只大手掌像拎小jī一样拎了出去。
再然后,就不太记得。
他男人1uo着上身,侧卧在他身旁,肌rou绷得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地睡着。
丹吉措掀开被子一瞧,自己身上一丝不挂,给剥得很gan净,顿时心里又忐忑了。这一宿估摸是与某人同netg欢乐过了,这样明目张胆留宿在此处,难免要被旁人疑心。
他伸过手臂,温存地揽上枕边人的肩膀,嘴唇揍上去将人一寸一寸地吻醒:&1dquo;喂,坏人,你还睡着?该醒醒了,晌午了,天都大亮了呢!”
大总管动弹了一下:&1dquo;嗯&he11ip;&he11ip;”
&1dquo;那我现在怎样出去呢?会不会被人看到呢?&he11ip;&he11ip;是你先出去,还是我先出去,咱俩不要一起出去的吧&he11ip;&he11ip;”
阿巴旺吉这才一醒过来,钢锥刺骨的疼又移上了身,额头洇出汗来。郁闷得简直懒得瞧丹吉措一眼,低声哼道:&1dquo;你穿好衣服出去,去给老子打一桶井水来,要冷的,越冷的水越好&he11ip;&he11ip;莫要惊动了旁人。”
&1dquo;嗯?要打冷水做什么?你若是想洗澡,我去灶房里给你烧些热水好么&he11ip;&he11ip;”
&1dquo;老子要冷水!让你去拿就去拿,哪来那么多废话。”
丹吉措被野牦牛的脸色吓着了,那冷冰冰挂着霜的一张脸没有一丝暖和气儿。他匆忙穿好衣服,急匆匆去院墙边打了一桶井水。高原之地的数九寒天,要凉水还不容易,那水凉得钻心,凉得乍手。他就着水洗了一把脸,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