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吉措悄没声息地用眼角余光不停瞟向大总管,心里痒痒,抓心挠肝。自从死心塌地想要留在这云顶寨里与某个男人过日子,心境已经大不一样,如今简直是半日不见,如隔三秋。
大总管收拾起锅碗瓢盆一应炊具,在院坝里巡视了一圈儿,给家人丢下一句&1dquo;去洗个澡就回来”,走出去了。
胳膊上死扛了七天的夹板,终于扛不住了,被他稀里哗啦地卸掉,顿时身子轻索了许多,终于可以去澡池子里洗洗涮涮了。
阿巴旺吉将两缕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蹲在一旁画圈圈的丹吉措,微微一闭眼,睫毛一闪,旁人无从察觉的某种默契,接上了暗号。
某人前脚才出院门,闲得拿树枝子满地画圈儿的丹吉措于是随手抓了一把糙纸,对他阿依说要去&1dquo;蹲茅厕”,脚底抹油,迅开溜。
当然,这一趟茅厕估摸着又准备蹲上两个时辰。
泸沽湖畔不远处,沿着山路走不多时就是那个温泉池,温热的泉水从岩fèng里流淌出来,经年累月,从不间断。
这寨子里的乡民大多习惯在某个农闲时节风和日丽的午后,与家人邻里一道,骑着马,带上香喷喷的糯米糍粑和牛gan巴,成群结队去温泉池子泡澡,当作闲暇的娱乐与消遣。
大总管却不喜欢被人前呼后拥地去洗澡,尤其当自己往池子里一站,旁人呼啦围成一圈儿,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点头哈腰的,哪个都洗不踏实!他一般会挑个静悄悄没有人的月圆之夜,独自去池子里泡个舒坦,无人打扰。
丹吉措更加不能忍受与旁人共浴,那一池子大姑娘老婆子都脱得光溜溜的,自己怎么能和她们一起脱光呢!
就算是与一池子的男人1uo裎相见,段公子那一副酸唧唧的脾气也受不了的。
来到这摩梭村寨已经数月有余,洗澡洗过无数回。他每一回都要捱到夜深人静黑灯瞎火的时候,提着煤油灯,拎着小木盆盆,独自溜去山脚下更衣沐浴,一路上还要忍受暗夜里狗吠1ang嚎的各种恐怖。
后来与小俾子顿珠熟识了,就乐意与顿珠一道去泡澡,好歹能帮着壮壮胆子,吓一吓1ang。再后来终于与自家小侍卫聚头,就与小林子一起去洗澡。
与自己男人一起洗呢&he11ip;&he11ip;
其实丹吉措仍旧不好意思,薄薄的面皮挂不住的,可是心里又暗暗地渴望,惦念,心烧火燎,波涛暗涌。大总管不用qiang加bī迫,只消朝他勾一勾手指头,他就屁颠屁颠跟上去了。
阿巴旺吉一手提着煤油灯,肩上搭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腰间常年一贯挎着防身用的一柄短枪和一把长刀,默默不吭声地走在狭窄的一条山路上。
丹吉措静悄悄地跟在男人身后,低头弯腰一路扭着小屁股,走得很是心虚耳热,心qíng里却蹦跃着各种欢快悸动。
稍稍远离了寨门,绕过山峁,寂静无人处,阿巴旺吉停住脚步,伸过手来,丹吉措几步上前,递过手去,心有灵犀似的,手和手攥到一起。
丹吉措就这样让大总管拉着手腕,一只软手服服帖帖地静卧在男人的大手掌里,一转眼就走到了温泉池,顿时觉得今天这条路怎的走得这样快,真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永远都不要走到路的尽头。
冬日里,泉眼热腾腾的,水雾蒸腾,沸气萦绕。
寒凉的夜风一chuī,更加让人迷恋起眼前的一池白水,温润烫手。
男人二话不说,解开袍子就要下去。
丹吉措跑上来,一把拦住:&1dquo;哎,你手上的伤都好全了么?破皮的伤口可不能沾水的!”
手指尖上皮rou溃烂的地方早已结痂,伤处的颜色变成深红,秃掉的食指上慢慢长出硬壳,不久就会生出的指甲。
丹吉措捧起男人的手,心疼了,忍不住就把头凑上去,用唇轻轻吻了吻。
大总管毫不在意地说道:&1dquo;这一丁点小伤算个啥,小娃儿没见过世面,喳喳呼呼的小样儿!”
阿巴旺吉自顾自地剥掉贴身的上衣,露出一身很好看的肌rou。
一盏煤油玻璃小灯,火苗静静地摇曳。暖橘色的火光均匀地涂抹上男人的身,每一片起伏,每一道沟壑,静谧中透出坚韧的力道。
男人随即就把裤子也褪了个gan净,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丹吉措的两粒黑豆眼沿着眼眶转悠了一圈儿,做贼心虚似的,最终还是忍不住狠狠瞟了一眼,恨不得用眼珠子把那诱惑人的身子给吞了。
浑圆结实的臀部和肌rou纠结的大腿,肩膀和腰腹间gan净利落的几道线条,错落有致的明暗yīn影&he11ip;&he11ip;全部填进眼底,看得小仙鹤脸红耳热。
丹吉措垂头嘟囔:&1dquo;唔,你每一回就这样洗澡的?那岂不是,都被人看光了么&he11ip;&he11ip;”
他男人挑眉问:&1dquo;不这样洗,咋样洗啊?”
&1dquo;那也应当挡着一些的么!”
很害羞的一只小仙鹤,沐浴的时候也只脱光上半身,下身要留一条薄薄的棉布小短裤的。
男人不屑地哼道:&1dquo;至于么,一身的臭毛病!”
阿巴旺吉把身子没入温热的泉水中,一身尘埃和疲惫随着舒缓的水流静静地褪去,于是舒舒服服呼出一口气,靠上池边的岩石,难得露出笑容:&1dquo;你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