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无法做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杀死。她扑了上去,想要拦住狄巴的两只巨掌,却被一巴掌扇了回来。雌xing的力量比之雄xing,相差甚远,永远也别想在家bao这一行当上占得半点便宜。
梅的脑袋磕在地上,痛苦地抱头嗥叫。
愤怒的小黑猿大吼一声,啸声撕破了肺管,搏命般冲向狄巴,带着劲力的五根指头掠过狄巴的脸,狠狠戳在对方的一只铜锤眼上。狄巴抓住了小黑猿飞舞的梢,狠命一甩。海雅被甩出了数丈,脊背重重地撞在泥鼓树上!
焦急观战的路天急得大吼,一边吼一边用被缚的脚尖奋力挑起自己的一根牛皮带:&1dquo;枪,我的枪!海雅,用我的枪!”
喊完了他妈的才想起来,海雅这家伙哪里会用枪呢。
这厮更听不懂人话。
可是海雅的脑袋并不是没有智商的一枚椰子。
小黑猿并非仅仅长了一张帅气的人脸,脑壳里盛的分明也是人脑的容量。
他瞥见了路天的皮带,眼明手快,从刀鞘中抽出那一把修长锋利的猎刀,紧紧攥在掌中。他从来没有用过这把刀,但是他见过小白猿是怎样挥刀,怎样刺伤了自己。刀刃划破皮rou的感觉,很像被神明降下的天火烧灼时,那种钻心的痛楚。
他再一次迎面冲了上去,靠近狄巴的一瞬间,头颅一扯,避开对方的重袭,狠命将刀刃cha入狄巴的身体。巨人因疼痛而咆哮,舢板手掌挥舞,在黑猿擦肩而过的空隙间,一掌击中了海雅。
紧张到灵魂都快要出窍的路天,胸腔骤然一痛,那感觉就好像中掌的人就是自己,心头的小rou噼噼啪啪碎了一地,抽抽地疼。
那一掌打在海雅身上,力道生猛得可以砸断小黑猿的肋骨。海雅滚倒在地,脸蛋苍白无色,五官因为剧痛而极度扭曲挣扎,鲜红的血水从鼻腔和嘴角一股脑涌了出来,在颤栗的胸膛上蜿蜒成一道一道血脉,顺流滑落。
四周观战的马瓦赫们,一个个面孔呆愣,似乎没有预料到这场鏖战的激烈程度,这时候竟然没有一个动弹,也没有显露出相帮王狄巴的意图。
路天暗自惊恐,这时若是有哪个红毛野人扑上来帮狄巴围殴海雅,小黑猿可是必死无疑。可是这些马瓦赫似乎从小就看惯了雄xing之间的决斗与争霸,笃定了打架必然是仇家对仇家,哪有一窝蜂群殴的道理!
力量qiang悍到马瓦赫野人这个级别,王者之间的决战永远就是单挑。丛林中的庞然大物一般都不屑于打群架,那是猥琐的鬣狗和食人鲳才会做的没品位的事qíng。
路天趁着所有酱油党群众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掐架的那一对儿,悄悄挪动身体,坐了起来,两手背靠泥鼓树。他把两只被缚的手挪到自己屁股下边,一点一点地往前蹭,臀部一寸一寸往后挪,想要通过这种蠢办法,把两手给扳到身前,然后去掏手枪。
蹭了半天也蹭不出来,赫然现自己的两只手臂根本就不够长,屁股又太大,圈起来的手臂怎么也不可能从背后把两瓣屁股给套过来!
第19章王海雅
远处的高岗上,清澈的小溪沿着山坡土坎蜿蜒顺流而下。马瓦赫部落常年游dang在这条溪流周围,方圆一百多公里以内,方便取用淡水。
一群行头装备十分简陋的土著,用削尖的长矛在溪流之侧开挖蓄水池,又用藤条套索拖拽着大石,横挡在溪流之中,截住了小河的一只支流,将淡水缓缓导入,汇集到蓄水的泻湖中。
土人们个个儿顶着一头茂密如红杉树丛的毛,gan活gan得嘿呦嘿呦,热汗蒸腾,身体上的赘物让他们行动不便,汗流浃背。
即使是在亚马逊这样一个chao湿多雨的热带原始林中,每一年的季风过后,gan涸的旱季仍然凸显水源的重要。蕨糙枯huang,河net涸会因为赤道带的酷热高温而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马瓦赫的泥鼓祭祀场,月色惨白。
狄巴的胸膛血流如注,红汤搅湿了艳丽的毛。那一刀楔进他心脏下方的两根肋骨之间。没有直接命中要害,使得疼痛更加绵长难熬。愤怒的狄巴摇摇晃晃地向海雅扑来,一步,一步,bī近歪倒在地的黑猿。
&1dquo;海雅!海雅快起来,快逃跑啊!!!”
路天不想看到海雅被撕成碎片。如果海雅能听得懂自己讲话,他想让海雅快逃命,不用管他了。
王狄巴距离小黑猿只剩下区区两米,巨掌狠狠地拍下,想要砸烂黑猴子的脑袋。
小黑猿就地一滚躲过那一拍,伏地的手掌摸到摊落脚边的蓝莓果浆,顺势抓起黏糊糊的一大坨果子,掷到狄巴脸上。酸唧唧的果汁喷进了狄巴的铜锤眼,刺激到眼球被抓破的几道伤口,红毛巨人那一只受伤的眼紫涨得像个茄子,因为疼痛而嗥叫不已。
海雅这时才突然用后肢力,高高跃起,就势攀上了狄巴的后颈,一条铁臂勒住野人的颈骨。狄巴用手掌挥向脑顶,抓扯着背上的小黑猿。海雅奋然伸手拔出巨人胸口上的猎刀,在对方最柔软的脖颈上狠狠地一抹!
路天浑身大汗淋漓,汗水与身下的泥土和在了一起。
他看着祭祀场正中央的那一头庞然大物,双膝一软,缓缓地跪倒,最终,轰然倒下。王狄巴沉重的身躯在地面砸出一枚人形大坑,临死之际为自己掘出了现成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