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赶紧问:&1dquo;通风管道通好了?别又像上回似的堵了。”
瞿嘉说:&1dquo;通好了,我也没以前那么笨了!”
周遥:&1dquo;&he11ip;&he11ip;”
瞿嘉捏着垫布,打开滚烫的炉盖子,另一只手用铁钩子捅下去,只一下就勾起两块蜂窝煤,把那两块烧成灰白的煤块拎到屋外,扔进铁皮桶里。
从小在家就干这一样活儿,动作是极熟练利索,一气呵成,脸上没表情。
这间房确实比从前的条件好多了,屋子大了,也带厨房的。但瞿连娣依照以前生活习惯,还是当仁不让地往窗口外面扩展使用面积,给自家又盖了半间厨房,和面做饼在屋子里,而需要大火爆炒就在屋外炒。煤气罐也换得勤了,生活上不至于再那样困难。
然而,家里仍然只有一间房。周遥一瞅那布局,大床被撤掉了,换成两张单人床,中间还隔着半扇隔板,就明白了。
瞿嘉那性格,半大小子肯定不愿再跟亲妈睡一张床,一定会自己睡;而瞿连娣,这些年仍然一个人,看来也没有给瞿嘉找个后爸。
&1dquo;听歌么,你放个磁带么?”周遥就往瞿嘉的单人床上,一pi股坐定了。
&1dquo;你干吗非坐那个床。”瞿嘉微一蹙眉。
&1dquo;我不坐你床坐哪啊?”周遥很无辜地说。
&1dquo;你坐那儿看不见电视了,你坐我妈的床能正对电视。”瞿嘉道。
&1dquo;电视我在哪不能看&he11ip;&he11ip;”周遥憋在心里不好讲,我大老远来的,我就是来看小嘉嘉的。
俩人坐在同一张床上,中间还隔着两米远,一个抱床头,一个抱床脚。瞿嘉把电视打开了,直接调到体育频道。
&1dquo;有球,直播,国安对宏远。”周遥说。
瞿嘉也不说话,直直地望着电视屏幕,嘴里嗑瓜子。
周遥于是也嗑瓜子,嗑出一个,就悄悄捏在手里,一共凑出二十个瓜子仁,往瞿嘉眼前一摆。
&1dquo;给你吃啊?”周遥笑,&1dquo;你不吃?你不吃我就喂你了啊?”
他就耍赖强喂,都给瞿嘉塞嘴里。瞿嘉皱眉笑,嚼了一嘴瓜子,仰脖全都咽了下去,含糊着说:&1dquo;别瞎闹了你&he11ip;&he11ip;”
&1dquo;我靠,中路漏球了!&he11ip;&he11ip;啊,宏远进球了?啊——”
俩人都盯着屏幕大叫,唉声叹气。
距离终于不到一米远了,周遥坐到瞿嘉身旁:&1dquo;潇潇估摸是跟潘飞看球去了,你仔细瞅看台上,没准儿摄像机都能扫到那一对小贱人。”
瞿嘉淡淡的:&1dquo;是么,他俩真去了?”
周遥说:&1dquo;昨儿踢球赢了特高兴,潘飞肯定鼓起十八代的勇气去约咱们班花儿了。”
瞿嘉不说话。
周遥又说:&1dquo;可惜打电话不方便,不然我想呼飞飞,问他是不是跟潇潇在看台上呢。”
瞿嘉道:&1dquo;你去呼啊。”
周遥看着瞿嘉:&1dquo;我每天早上呼你一次,你也不回复过我。”
瞿嘉别开视线:&1dquo;我回复你跟你说什么?”
是因为已经太熟了么&he11ip;&he11ip;还是因为反正在一个班,天天都见&he11ip;&he11ip;彼此太熟悉却又有一层看不见的膈膜,愈没话说了,我还回你什么啊?
球赛一转眼已经下半场了,场面仍然胶着。电视机屏幕外的两个人,也继续胶着,拉锯。
周遥从随身腰包里拿出cd机,插上耳机线,给瞿嘉塞上一只耳机,自己塞一只耳机。
就碰了一下耳廓耳垂,瞿嘉猛地躲了一下,浑身都绷起来。两枚耳机中间就连缀着一条线,让二人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