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都吓得动了,下意识掏家伙想要挡蛇。这哪儿挡得住啊?
蓝黑光芒再一闪,再厉害的血肉之躯显然也冲不破设计好的玻璃笼子。蛇头灵活一闪,收回了这次攻击,在主人的目光指示下,自觉地维持起戒备姿势,昂着高贵漂亮的头颅。
周围人已经吓傻了。被扯住头的男孩在恐惧中颤抖,扭动,陷入“呜呜呜”粗烈的气喘,仿佛已经被毒蛇缠住了咽喉。
男人咬着点燃的雪茄,就着眼前床上的人,磕掉了一截烟灰。
谢廖沙胸口一抖,烟灰夹杂着一点红星,勾出诱人的皮肉香气。
伊利亚:“宝贝,你帮帮我,把这支烟夹灭了,我今晚就饶了你。”
谢廖沙狂抖:“不,不!啊,啊——”
保镖傍晚离开这个房间时,冷汗淋漓的男孩侧卧在床,大腿内侧像是被上了香,留下一个疤。北非“沙漠之熊”如今年纪长了,心肠也软了,据说上一次这么干,那小情儿的运气可没这么好,腿上被烧出一个洞。某人是把雪茄烟插在那个洞里,直到烟卷自己烧净成灰。
男人从床头柜相框的夹层里,二指夹出他的一件战地珍藏。也是在战火硝烟中、从断肢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就是他幸存得到的纪念品。
那是一张双面纯黑的纸牌,摸起来像滑腻的皮肤、名贵的丝绒,却什么文字图案都没有。
不需文字也可以表明身份,如果侧对窗户光线擎起来,牌面立刻显现精雕细琢的完整图案。
一条盘踞的黑色毒蛇,露出华美却凶悍的侧影,吐出血红血红的信子。
丝绒纸牌的边缘,有一行花体小字:BLackmamBa(黑曼巴蛇)。
……
楼下酒馆,哄闹声几乎掀开屋顶。那两位土潮土潮的公子哥,终于出够了国际洋相,裴先生还不忘对他的舞伴鞠躬,装模作样儿优雅极了。
这人只是在有酒客起哄往桌上掷赏钱票子时候露了大怯,毫不犹豫就低头捡钱,面皮风度都不要了,竟然能从舞女手心底下抠抠哧哧抢出十几欧元呢。
至于另一位周公子,倒是没有贱到跟姑娘抢小费。这人的舞伴裙子胸部被塞进一沓大额钞票,直接填平了丰满的事业线。周彬出手大方,对着美女每回都叫嚣“有多深的沟本少爷都能给你填满喂饱喽”。
“寒碜玩意儿,别他妈跪地上捡钱啊你?”周彬把裴逸拽下桌。
“我的钱,我也献舞了,我跳这么好。”裴逸抓走一把面额参差不齐的票子,嘟囔着,“凭什么不能拿小费?”
“你卖的啊?”周彬扳过裴逸的脸,不太尊重地摸了一把,“你有多深的洞,本少爷也能给你填满了。”
“你滚蛋吧……”裴逸低声嘟囔,用胳膊肘顶开周公子,差点儿把这人假顶飞出去。
一对临时凑成的酒肉朋友,俩人根本也不熟。碰巧上了一条船,揣点儿小钱出来买醉找乐,难得碰上个普通话还流利的,就聊上了。
可能还嫌自己长相不够打眼,不够骚,今天小裴先生穿了一身金橘色西装。
那颜色儿说不出的刺眼、可笑,再配上橘黄色杀马特假,或者根本就是染了?章绍池都不由得暗骂这神经病,捯哧得活像一只大橘猫。堪称绝世沙雕的俗气造型,也就是小孩儿这脸、这身材……还能ho1d住,换别人能戳瞎了眼。
旁边那位周公子,也不知何方妖孽,染成一脑袋红毛,穿了一件羽毛蓬松炸起的火红色名牌上装,价格爆表、品味爆1o,活像市水果摊上一颗熟透了的火龙果。
“诶,那个穿橘子色的特眼熟,好像是,那个小谁……”
许冉终于恍悟他老板在过去十五分钟里,像中邪一样,目不转睛盯得绝对不是那几名舞女的萝卜腿。
“那不是裴琰他哥哥嘛?章总您,您以前认识他的。”
以前何止认识,您二位“很认识”啊。
裴逸那边,立马就用从桌上搂来的十几块钱,又点了两杯margarita。一摸兜囊中羞涩,再想喝酒他得上去明抢了。
没等裴先生钻到桌子底下扒拉硬币,章绍池突然哑声吩咐许冉:“你叫他过来。”
许冉:“……把他叫来呀?”
“让他过来喝。”章绍池目不斜视脸若寒冰,“不用他要饭、卖唱,在这儿丢人显眼,这桌上有酒,想跳舞就在我这张桌上,跳给老子看。”
许冉可没想要找裴公子一同伺候老板,两人也没有旧情可叙,互相谁看谁都没顺眼过。
事实上,裴家那个弟弟,名叫裴琰的,号称他们嘉煌公司“大太子”,是这两年极度蹿红炙手可热的小卫星。裴琰成功得把武打明星与流量小鲜肉两种人设集于一身,就是章总用人脉资源一手捧红的亲外甥。
公司里有这么个深得老板欢心的外甥,抢饭碗的拦路虎,能跟冉公主关系好么?
江湖流言盛传了许多年,老板之所以很疼琰琰,由着那小猴子为所欲为,没睡过都这么宠,就是爱屋及乌,是因为另一位姓裴的尤物。
第4章借酒浇愁┃这些年,你去哪了。
裴少爷一句废话没讲,也没端出酸腐清高的架子,乖乖地过来给大老板陪酒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陪。
一桌人皆皮笑肉不笑,面不和心也不和,气氛极度尴尬,只能没话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