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夜晚宁静,左邻右舍都睡了,徐家租赁的小院厨房,当当当的切菜声却一直持续到半夜。
清溪早打李妈、小兰去睡了,翠翠从小跟着她算自家人,清溪舍得让翠翠辛苦些,熬夜陪她。
&1dquo;怎么样?”的一碗猫耳朵出锅,清溪期待地问负责尝菜的翠翠。
什么叫家人呢?家人就是想啥说啥的,没有外人那么多顾忌。
翠翠习惯地吃了两颗猫耳朵,再喝口汤,抿抿嘴,苦着脸道:&1dquo;小姐,我吃了一晚的猫耳朵,一开始能尝出进步,现在舌头快麻了,八十分、九十分、一百分的面,我只知道好吃,分不出细微的差别啊。”
清溪闻言,自己尝了一口,好吧,同样吃了一晚的她,暂且也分不出大区别。
&1dquo;给我尝尝。”
门外传来熟悉的轻柔声音,带着微微笑意,清溪震惊地看过去,就见本该歇下许久的母亲,居然推开门板跨了进来,一身浅色衫裙,乌黑长用木簪送送定在脑后,仿佛仙女从月宫下凡,来凑人间的小热闹。
哪怕见惯了母亲的美貌,清溪还是失神了一会儿,然后才惊讶道:&1dquo;娘,你还没睡呢?”
长女连夜忙活,林晚音哪睡得着,躲在房间,不过是不想叫长女分心罢了。
捡起女儿用的勺子,林晚音舀了一颗圆润可爱的猫耳朵,贝齿轻轻一咬,下一瞬好像就碰到了底,滑溜溜的,又带着面食应有的劲道,配菜汤汁的鲜味儿也均匀地浸透了小小一块儿面。林晚音忍不住又尝了两颗。
清溪紧张地呼吸都快停了。
面食品过,林晚音又6续尝了干贝、鸡肉、火腿等配菜,自然汤汁也没有放过。
她吃得津津有味,已经吃了一碗面的翠翠莫名又觉得馋了,悄悄咽口水。
&1dquo;娘,你快说话啊。”母亲把猫耳朵当夜宵,细嚼慢咽的,清溪心如猫抓,小女孩儿似的撒娇。
林晚音笑着嗔了女儿一眼:&1dquo;这碗面啊,满分十分,娘给你打十一分。”
清溪大喜,高兴了会儿,又担心母亲只是在哄她。
林晚音真没哄,舀起一颗猫耳朵给女儿看:&1dquo;传说里第一碗猫耳朵本就是一个渔家女孩捏出来的,后来的人纷纷效仿,但厨艺精湛如你爹爹,捏的猫耳朵美虽美,也少了一点点少女的灵气。清溪可能不记得了,那年你帮你爹爹捏猫耳朵,吃饭的时候,我分不出差别,你爹爹却能说出哪个是他捏的,哪个是你捏的。”
当时林晚音以为丈夫在吹牛皮,现在回想&he11ip;&he11ip;
林晚音神色一黯,清溪记起父亲,也悲上心头。
翠翠及时劝道:&1dquo;小姐厨艺有成,老爷泉下得知肯定特别高兴,太太小姐快别伤心了,现在咱们有了面馆,小姐也拜了师父,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该开心才对。”
林晚音点头,看着女儿道:&1dquo;翠翠说得对,清溪忙了一晚,快去睡吧,明天还得去拜师,得精精神神地才行。”
清溪轻轻嗯了声。
昨晚忙到半夜,清溪回房就睡了,早上起来,才觉腰酸腿痛,尤其两条胳膊,酸的快要抬不起来,十根手指头也麻得慌,举到眼前看看,好像比平时肿粗了一圈。
清溪吓了一跳。
翠翠进来见了,心疼道:&1dquo;小姐从来没干过力气活,昨天一直烧火切菜,身子肯定受不了。”
清溪瞧着自己的胖指头,担心问:&1dquo;会一直这样吗?”
到底是小姑娘,不可能不在乎美丑的,手心粗糙点不怕,整根手指都变粗就难以接受了。
她傻乎乎的,翠翠噗地笑了,捧住清溪美玉似的小手细细地揉:&1dquo;血通畅了就会恢复的,瞧小姐吓的,哼,嘴里说着不怕明严少爷嫌弃,其实还是在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