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脚步声,徐柔嘉迅整理好衣衫,一夜没睡的她,黑白分明的杏眼里布满了血丝,脸色憔悴,倒真像被折磨了一晚。
来人是6定,扫眼浑身警惕的徐柔嘉,他幸灾乐祸道:&1dquo;谢晋在隔壁等你。”
徐柔嘉的脸更白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时的谢晋。
。
雨已经停了,江面水气氤氲,到处都是雾蒙蒙的。
两个船间挨着,徐柔嘉站在带着潮气的木板门前,迟疑很久,才轻轻地推开了门。
里面光线很暗,谢晋就坐在窗下的茶桌旁,一动不动地凝望着江面。曾经高高在上的英国公世子,举手投足皆是尊贵风流,却因逃命不得不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裳,但那布衣也减损不了谢晋的俊美。脸还是那张脸,可他侧颜憔悴,又拒人千里。
徐柔嘉呆呆地看了会儿,直到又一声雷响传来,她才小声地唤道:&1dquo;行之。”
谢晋恍若未闻,搭在膝盖上的手蓦然握拳。
徐柔嘉看见了。
说不清为什么,徐柔嘉的眼泪决堤而出,她快步跑过去,抱住谢晋哽咽着解释:&1dquo;他没碰我,他故意找了个声音像我的女子演戏给你看,行之你别信,那人不是我!”
谢晋睁开眼睛,看到徐柔嘉身上艳丽的衣裳,她很美,很适合穿这样的颜色,他曾经也最喜欢看她打扮。徐柔嘉低了下来,泪眼朦胧,谢晋却一眼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红痕,雪皎玉般的肌肤,显得那红十分刺眼。
昨晚的动静再次清晰起来,她的绝望她的痛苦以及后面不受控制的欢愉、顺从,他都听见了。
她不再干净,她被周岐碰过&he11ip;&he11ip;
周岐,一个豆腐西施生出来的贱种!
他宁可周岐杀了她!
双眼充血,谢晋突然将徐柔嘉拉到怀里,大手直接扣在她脖子上,猛地力。
徐柔嘉惊骇地瞪大眼睛,脖子很疼,疼得她说不出话,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晋歪过去的侧脸,他的嘴唇在剧烈地颤抖,他的手却越来越用力。
&1dquo;行之&he11ip;&he11ip;”徐柔嘉一边试图抓开谢晋的手臂,一边艰难地出声。她是谢晋风风光光娶回家的妻子,是陪了他无数日夜的枕边人,他不信她也就罢了,为何上来就要她死?就算她被周岐糟蹋了,那也是被迫的,她有何罪?
呼吸困难,脖子好像要断了,徐柔嘉再也不出声音,拍打谢晋的力气越来越低,最后只能瞪着眼睛望着头顶的男人,眼泪如珠。
然而直到视线变得模糊,徐柔嘉都没能等到谢晋的一次低头,没等到他一个不忍的眼神,那双因为太过用力掐她而不停颤抖的手,不但在夺取徐柔嘉的生命,也一点一点地模糊了两人之间所有的感情。
什么喜欢,什么温柔,她在他心里就是一件附属品,别人碰了她,骄傲的世子爷就要毁了她。
想到昨晚她还在心疼这位青梅竹马的丈夫,徐柔嘉勉强出一声嘲讽的笑。
谢晋听见了,他似乎想要看她,但终究还是没有转过来。
徐柔嘉闭上了双目,同一时刻,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意识模糊,徐柔嘉听见周岐讽刺的声音:&1dquo;连枕边人都要杀,这就是你的度量?”
终于,紧掐着徐柔嘉脖子的那只手,松开了。
第3章oo3
船在运河上行驶,摇摇晃晃的,窗帘紧闭,分不清白日黑夜。
徐柔嘉再次睡醒,可她不想睁开眼睛。
她没有死,周岐在最后一刻救了她,谢晋却死了,当晚自尽。
徐柔嘉不知道周岐如何处理了谢晋的尸体,或是随便扔了,或是作为战利品放在另一条船一起运回京城。怎样她都不在乎了,连周岐打算如何处置她她都不在意,被困船上,徐柔嘉就一直浑浑噩噩地熬着日子。
周岐再没出现过,她生了一场大病,病怏怏的,身边有个6定安排的丫鬟伺候。
有人推门进来,徐柔嘉继续缩在被窝里。
那人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来扯她的被子,徐柔嘉皱眉,今日这丫鬟怎么敢乱动了?
&1dquo;别装死了,快起来吃饭,别指望让我伺候你!”
耳边响起少女蛮横无理的催促,徐柔嘉怔住,这声音不是那个丫鬟的!
徐柔嘉惊疑地朝旁边看去,看到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她穿了件半的杏红衫子,面容白皙,柳眉倒竖,正愤恨地瞪着她。
徐柔嘉有种做梦的错觉,茫然问:&1dquo;你是?”
6宜兰皱眉,眼里的不满更加明显:&1dquo;别告诉我你病糊涂了,连我都不认识。”
徐柔嘉:&he11ip;&he11ip;
满脑疑团,徐柔嘉视线一转,后知后觉地现,这艘船并不是6定为她安排的那条。或许是顾忌她的身份,6定关押她的囚船装饰地如同富家小姐的闺房,而眼前这间船厢,用的都是上了年头的老物件。
环视一圈,见红衫姑娘一直盯着她看,徐柔嘉忍不住低头,这一打量,徐柔嘉直接张开了嘴。
这哪里是她,分明只是一个瘦弱少年的身体,穿了件深灰色的布衫,松松垮垮的!
如同见了鬼,徐柔嘉猛地摸向自己的脸,干巴巴没有二两肉,再摸头,梳的竟然也是男子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1dquo;阿桃?”6宜兰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刁蛮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昨日她与阿桃争吵,不小心将阿桃推落船下,幸好船夫水性好及时将阿桃救了上来,但阿桃受寒染病,病了几天哥哥就给了她几天冷脸,万一阿桃病情加重,哥哥怕是要打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