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尘埃从来没想过,他能从沈舒雅的嘴里,听到这句话。
沈舒雅喝了一口茶,眼神还是淡淡的,她看着眼前的周尧勤,在这个同样行动不便的年轻人身上,仿佛看到了她早逝儿子的影子,她微笑起来:&1dquo;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尘埃了,他的名字我没去争,季明忠的东西我也没去争,等我想争的时候,他却已经不需要了。”
第26章告别的仪式
季尘埃并没有想到会生这种qíng况。他以为在他死去之后,沈舒雅会继续像以前那样妥协着和季明忠过下去,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沈舒雅却对他说,她不愿意再继续那样的生活。
季尘埃的死对沈舒雅打击很大,她在季尘埃被蒙着白布推走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就濒临崩溃,直到季尘埃下葬,她的眼泪都没停过。
季苏铭曾经对季尘埃说过,季明忠是个自私的让人觉的可怕的男人,而在季尘埃的死亡事件里,他也完美的将这种自私体现了出现。
季明忠没有安慰沈舒雅,他一点也不觉的季尘埃的死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甚至对季尘埃有些怨恨——因为季尘埃当他们家的名声,受到了影响。
在季尘埃下葬的那一天,季尘埃只有两个朋友来了,一个是易文乐,另一个是覃小沐,他们安慰了沈舒雅几句,便红着眼圈离开了。
沈舒雅因为季明忠的关系,和家里闹的很僵,而沈舒雅在季明忠家里人的眼里,不过是个言不正名不顺的小三,连带着季尘埃,也十分无足轻重,正因如此季尘埃的葬礼格外的清冷。
沈舒雅捧了三捧土盖在了季尘埃的骨灰盒上,她口中念叨着对不起,抬起头便看到了季尘埃贴在墓碑上的照片。
那张照片上的季尘埃,显然那样的陌生和冰冷,让沈舒雅觉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几乎就在一瞬间,沈舒雅感到自己身体之中的某些qíng绪脱离了出去,她抬手擦gan净了脸上的泪水,亲了亲自己面前的墓碑。
葬礼之后,沈舒雅就果断的同季明忠离了婚,面对沈舒雅的离婚协议,季明忠几乎可以说的是bao跳如雷,他完全没想到沈舒雅居然敢就这么甩了他,这让他觉的自己丢尽了面子。
季明忠甚至气急败坏的指着沈舒雅骂道:&1dquo;你这个臭婊、子,你别以为你当初给我戴绿帽子我不知道,现在觉的自己日子的过的好了,就想闹?我告诉你,离婚可以,你一分钱也别想带走!”
沈舒雅看着季明忠,突然有些疑惑,她怎么做到和这样一个男人过了一辈子的,他恶毒,自私,刻薄,同她想象中要度过一生的伴侣,完全判若两人。
沈舒雅醒了,也就放下了,她离开了季家,开始了只属于自己的生活。日子开始固然过的艰苦,但总归是能活下去的。
季尘埃知道沈舒雅过的并不好,他从她粗糙的双手和朴素的衣衫就能看出一二,可是在这个女人身上,他再也看不到懦弱的影子,都说为母则qiang,季尘埃的死,让沈舒雅彻彻底底的脱胎换骨。
季尘埃不由的想到,如果当初沈舒雅就是这样,他还会选择死亡么?这个问题的答案没人知道,但季尘埃还是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欣慰。
有人愿意为了你的死亡流泪,那就是一件非常让人开心的事qíng。
季尘埃看着沈舒雅,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他道:&1dquo;伯母,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沈舒雅露出疑惑的表qíng。
季尘埃道:&1dquo;希望您能看在季尘埃的面子上收下。”
沈舒雅道:&1dquo;这怎么行,你只是个学生&he11ip;&he11ip;”
还未等沈舒雅的话说话,季尘埃便打断了她的话,他道:&1dquo;季尘埃在自杀之前,曾经联系过我。”
沈舒雅表qíng一变,因为季明忠的暗中cao作,外人并不知道季尘埃是死于自杀,大多都以为他是药物过敏导致的心力衰竭。
眼前的人既然能够说出这种话,那就说明尘埃真的联系过他。
季尘埃道:&1dquo;这些钱有一部分是季尘埃的,我只是添了个整数&he11ip;&he11ip;并没有多少,我的一点心意罢了。”
沈舒雅凝视了季尘埃许久,才低低道:&1dquo;你同我儿子&he11ip;&he11ip;真像。”
季尘埃捏着卡的手抖了一下,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将卡递到了沈舒雅面前:&1dquo;密码是六个八,我明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估计以后也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he11ip;&he11ip;”
沈舒雅道:&1dquo;这钱真的是尘埃留给我的么。”
季尘埃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打了电话叫周尧韫来接他回去,他将杨雨宜父亲给他的一部分钱转了出来,这行卡里一共有一百万,足以让沈舒雅下半辈子过上安稳的生活。
和沈舒雅的对话,让季尘埃解开了一部分心结,然而他对沈舒雅,却似乎再也生不出母子之qíng。
说季尘埃绝qíng也罢,他看着沈舒雅,听着关于他自己的故事,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沈舒雅是看着周尧韫把季尘埃抱走的,她抚摸着那张季尘埃给她的银行卡,却几乎要留下喜悦的眼泪。她以为这张卡里并没有多少钱,或许是一万,或许是两万,但这是她儿子,留给她最后的东西。
沈舒雅已经过了半辈子了,可到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软弱之人,终将为自己的软弱,付出代价。
周尧韫不知道季尘埃和沈舒雅谈了些什么,他看的出季尘埃心qíng不错,便提议晚上出去吃。
季尘埃愉快的同意了。
于是周尧韫定了个餐厅,两人便往直接坐车过去了。
因为周尧韫抱着季尘埃,所以未免为遭受一些异样的目光,但季尘埃早已习惯,所以并未影响心qíng。
周尧韫点了菜后,便问道:&1dquo;心qíng不错?”
季尘埃点了点头。
周尧韫道:&1dquo;明天妈妈就过来了,我大概&he11ip;&he11ip;也就这两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