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尘埃划着轮椅出了卧室,然后转了个弯后进了厕所。
易文乐看见季尘埃进去之后,才坐回了沙上,他的表qíng少有的显得有些悲伤,但很快,他就调整了心态,又将笑容挂在了脸上。
季尘埃艰难的用手撑着坐上了马桶,然后脱下了裤子,他低头看着毫无知觉的双腿,伸出拳头重重的砸在了上面。
季尘埃弓着背,像一只垂死的鸟,许久之后,他重重的抹了一把脸,然后艰难的穿上裤子,再移动到了轮椅上。
划着轮椅出了厕所,季尘埃一边走神,一边往易文乐寝室那边去。
然而,在他的轮椅滑正好进过二楼楼梯的时候,他却忽然觉的自己身后一阵大力袭来,整个人带着轮椅直接滚下了楼梯。
之后的事qíng,季尘埃已经不知道了,他只听到了一个女生的尖叫,随后是嘈杂无比的声音。
昏迷之前,季尘埃忽然想,如果他就这么死了,或许也不错。
可惜季尘埃的愿望没能实现,他是醒过来了。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是那么的熟悉,季尘埃还没睁眼就知道,他又回医院了。
&1dquo;尘埃,尘埃你醒了?”易文乐的声音传了过来。
季尘埃皱着眉头,艰难的睁开眼,看到易文乐十分紧张的看着他,脸上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的不好看。
易文乐道:&1dquo;尘埃,你怎么从楼上摔下来了?”
季尘埃沉默片刻,声音沙哑道:&1dquo;有人推我。”
易文乐一愣:&1dquo;有人推你?”
季尘埃的眼神有些麻木,语气里也是死气沉沉,他道:&1dquo;文乐,我这种人,是不是死了比较好?”
易文乐怒道:&1dquo;你说什么呢?
季尘埃却不再说话,漠然的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rou体。
易文乐见季尘埃这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要告诉季尘埃,就算别人放弃了他,那自己也不会放弃他,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就在易文乐纠结的时候,季尘埃的家人也到了。
易文乐在季尘埃出事的时候就给他家里打了电话,接电话的人好心是季尘埃的母亲,这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季尘埃家里才来了个人。
来人是季尘埃的哥哥,易文乐不熟,和他打了个招呼之后,季苏铭便叫易文乐先走。易文乐看了眼季尘埃,咬了咬牙,想着明天再来看他,于是便起身离开了。
见易文乐走出了房门,季苏铭看着躺在netg上,犹如一具尸体一般毫无生气的季尘埃,淡淡道:&1dquo;你怎么总是那么喜欢给别人惹麻烦呢?”
季尘埃木然的转过头,看着他这个哥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然而季尘埃的反应不知怎么的博了欢心季苏铭的欢心,他忽然就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伸手摩挲着季尘埃因为做手术,被剃光的头皮,他道:&1dquo;季尘埃,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你叫尘埃,只是个误会?”
季尘埃没动,没说话。
季苏铭的笑容更甚,只不过这笑中带了讽刺的味道,他轻轻凑近季苏铭的耳边,轻声道:&1dquo;其实啊,这个名字,是我的妈妈送你的礼物。”
第3章重生
尘埃尘埃,世界最卑微的存在,从这个名字上,看不到一点父母对这个孩子的期待。
季苏铭在家中几乎从来不笑,可现在的他,却笑的灿烂无比,他看着季尘埃凄惨的模样,那眼神里并无痛恨,只剩怜悯,他道:&1dquo;给你登记名字的时候,季忠明也在场,听我妈妈那么说,他只是稍微皱了皱眉,便同意了下来。”
季尘埃苍白的嘴唇微微抖动:&1dquo;我妈妈呢。”
季苏铭叹息,然后手指着季尘埃的脸庞往下滑去,最终停留在了季尘埃的颈项上,那颈项又细又白,仿佛他一用力,就会轻易的被捏断,然而他却慢慢的收回了的自己的手,缓声道:&1dquo;我出来的时候,沈舒雅还在洗澡,你受伤的时间不太好,看样子,她还要陪季明忠去吃个饭才能过来。”
季尘埃的眼睛里,最后一点光明也消散了,他看着季苏铭,道:&1dquo;我真的很惹人烦么?”
季苏铭听着季尘埃的问题,很想告诉他,惹人烦的不是他,可是到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便起身离开了。
季尘埃看着起身离去的季苏铭,他歪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扎着的点滴,忽的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沈舒雅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她听到季尘埃的消息时正在洗澡,洗完之后本想叫季明忠叫人把她送过来,却没想到季明忠直言道,既然没死,那就不用急。
沈舒雅的xing子软,很少和人生争执,面对季明忠明显的拒绝,她只好耐下了xing子,同季明忠吃了饭后,才和他一起来了医院。
他们刚到住院部底下,便看见一圈人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沈舒雅隐隐约约从他们口中听到了,跳楼、死之类的字眼,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有些不安,她走过去,随便找了个老太太,问道:&1dquo;老人家,这里怎么了?”
那老太太也是喜欢八卦的,她道:&1dquo;刚才有个小伙子跳楼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