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大年初一,按理说应该家人在一起的,陈千卿家不讲究什么规矩,所以柳华梅听到陈千卿这么说的时候,只是停顿片刻后,便叮嘱他要注意安全。
陈千卿随便吃了点柳华梅煮的饺子,就打着伞出了门。
雪比昨天还大,这在c城简直说得上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奇景了,但陈千卿也不再是那个没怎么见过雪的陈千卿,所以看着这大雪丝毫不觉的兴奋。
脚踩进了柔软的雪里,陈千卿一步步走向了酒店。
6正非住在二十三层,陈千卿出了电梯就敲响了6正非住的地方的房门。
结果敲了好几声屋里都没有回应,陈千卿想着是不是6正非睡迷糊了,掏出手机给6正非打了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显示无人接听,第二个电话响了七八声6正非才接起来。
&1dquo;喂。”——6正非一开口,陈千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因为从电话里传出来的6正非的声音格外沙哑,一听就知道声音的主人qíng况不大好。
陈千卿道:&1dquo;开门,我来了。”
6正非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陈千卿才从电话里听到从netg上翻起来的声音,随后是6正非踉踉跄跄的脚步声。
6正非十分艰难的来开了门,他今天被陈千卿电话叫醒的时候头疼的像要裂开一样,浑身上下都没劲,听见陈千卿说的话,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门打开了,陈千卿走进去,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脸上带着不正常红晕的6正非。
陈千卿道:&1dquo;你脸怎么这么红?”
6正非开了门,就觉的自己走不回netg上了,但他又想在陈千卿面前示弱,于是靠着墙壁缓缓的摇头:&1dquo;我没事。”
陈千卿什么话也没说,拉着6正非的手腕就把他带回了netg上。
6正非上半身1uo着,下半身就穿着黑色内裤,一杯陈千卿拉回netg上就像根面条一样软倒了,嘴里还念叨:&1dquo;我没事&he11ip;&he11ip;”
陈千卿皱起眉头,还是伸手探了探6正非额头上的温度——滚烫。
6正非倒在netg上一动不动,半睁着眼睛,声音又小又弱:&1dquo;千卿,你来看我啦。”
陈千卿现在在认真的考虑一件事,如果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6正非烧成傻子,是不是比救了要好?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6正非和陈千卿两人都是那种死都不肯哭的,陈千卿受了委屈绝不会告诉6正非,6正非有哪里不舒服,也不会告诉陈千卿,两人都想要维持最后的尊严,却没想到为了维持这种卑微的尊严所付出的代价有多么的昂贵。
陈千卿又摸了一次6正非的额头,十分钟后,他缓声道:&1dquo;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去医院。”
6正非哼哼了两声,还是没说话。
陈千卿皱了皱眉,还是起身去把6正非的衣服拿了过来,准备给6正非穿上。
6正非已经烧的有点糊涂了,他皮肤没有陈千卿的白,和小麦色比较相近,平时脸红基本看不来,但现在陈千卿已经明显可以看得出他整张脸都红透了,准确的说是黑红黑红的。
陈千卿把衬衫和外套给6正非穿上了,他穿衣服技术不怎么样,6正非整个人都看起来皱巴巴的。
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陈千卿扶着已经脚软的6正非,十分艰难的下了楼,更加艰难的打了个车,直奔医院。
6正非昨天说过十点的飞机,估计是赶不上了。
陈千卿看了看表,七点一十,到医院估计是七点半。
6正非上车之后,就倒在陈千卿的腿上,眼神迷蒙一片,似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
五十多岁的司机见状问了句:&1dquo;这是怎么了?喝酒喝的?”
陈千卿随便找了个借口:&1dquo;没,玩雪玩烧了。”
司机道:&1dquo;就穿这么点衣服,能不烧嘛,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年轻的时候就这么折腾,等老了就后悔了。”
陈千卿看着6正非的薄毛衣和衬衣,没答话。
司机一边和陈千卿唠嗑,一边开车,陈千卿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
快到医院的时候,陈千卿还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往6正非身上一套,付了钱就把6正非扶了出去。
说句实话,因为家里有专门的医生,除非大病很少会来医院,就算来,也有人帮他办好了手续,所以对于挂号这种事qíng,陈千卿可以说是陌生的很。
于是咨询一番后,等6正非躺到netg上开始输液,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
医生做了个检查后道:&1dquo;三十九度八,这快上四十度了,还好送来的及时,多烧一会儿指不定肺炎都烧出来了。”
陈千卿刚去二楼jiao了费,又走楼梯走回了六楼,还有点喘,他道:&1dquo;只是烧么?”
医生道:&1dquo;目前看来只是烧,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做个全面的检查。”
陈千卿道:&1dquo;谢谢。”
躺在netg上的6正非右手打着点滴,眼睛紧紧的闭着,看模样已经睡过去了。
陈千卿拿回自己的外套,穿上,坐在6正非的netg上熟睡的人——他还是对自己心软了,如果是真正的陈千卿,大概会选择眼睁睁的看着6正非烧成傻子。
陈千卿伸手抹了一把脸,又有点想抽烟,但最后还是没把烟从兜里掏出来,他道:&1dquo;6正非,自作孽,不可活啊&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