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果心中暗暗庆幸。
燕景衣脸上没什么表qíng,陈立果也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生气,只听到燕景衣道:&1dquo;只是你要明白,你能提的要求,只有一个。”
言下之意,便是若想要救出燕之瑶,自己便必须留在燕景衣的身边。
陈立果道:&1dquo;我知道。”
燕景衣凝视着陈立果的面容,他现陈立果的脸上,居然没有一点愤懑或者悔意,全是一派他心中十分不愉的淡然,他说:”嵇大人,我从前倒是没看出,你竟是同惠歌公主关系这么好。”
陈立果淡淡道:&1dquo;都是身不由已的可怜人罢了。”
燕景衣冷笑一声,他道:&1dquo;那这件事,便如此定下了。”
陈立果点头:&1dquo;劳烦陛下将臣送回家中。”
燕景衣道:&1dquo;好。”
他说完,便派宫人准备了马车。
陈立果现燕景衣还是比较注意保密,用的宫人全是身边最贴身的,抱他进马车时,还特意用毯子将他裹的严严实实。
陈立果的身体有些疲倦,他之前还吐了血,所以此时起色看起来格外的差。
燕景衣在马车上,摸了摸他的额头,叹道:&1dquo;几年不见,你这身体倒是越来越差了,待我空了时候,去替你寻些江湖上的名医。”
陈立果淡淡道:&1dquo;多谢陛下厚爱。”
燕景衣的眼神里带着些许不舍,但他很好的压抑住了自己心中的这种qíng感,对着陈立果道:&1dquo;去吧。”
马车行驶起来,陈立果在这颠簸里又睡了过去。
到了府邸,陈立果记不清楚自己是被谁抱回去的了,反正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陈立果轻声唤道:&1dquo;乐棋。”
一直守在旁边的乐棋慢慢的走过来,有些心虚的叫了声:&1dquo;大人。”
陈立果闭目:&1dquo;我对你如何?”
乐棋哽咽一声,噗通跪倒在地,他说:&1dquo;大人,大人是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大人——”
陈立果咳嗽几声,冷漠道:&1dquo;你从四岁便跟着我,现在已是十几年,看在你我主仆一场,我也不难为你,你自己走吧。”
乐棋哇哇大哭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凄凉,听的陈立果竟是也生出了些许的不忍。
但既然乐棋已经bao露了他探子的身份,陈立果就不能将他留在身边。
乐棋道:&1dquo;大人,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你不要赶我走,你不要赶我走啊。”
陈立果道:&1dquo;为什么?他给了你什么,让你为他所用?”
乐棋眼泪流个不停,他说:&1dquo;三——不,陛下,陛下承诺我,若是我帮他,他登基时,便帮我脱了奴籍。”
脱奴籍,这件事陈立果的确是帮不上忙,虽然他可以不把乐棋当做奴隶,但就算他撕掉了乐棋的卖身契,可乐棋依旧没办法脱离奴籍,只因乐棋是特殊的官奴,唯有皇帝可释。
陈立果道:&1dquo;这我倒也能理解了。”
乐棋跪着往前移了两步,抓住了陈立果的衣角,哀求道:&1dquo;大人,大人——我真是鬼迷了心窍,你原谅我吧,不要赶我走。”
陈立果轻叹一口气,伸手摸了摸乐棋的脑袋,他说:&1dquo;你已脱了奴籍,不想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吗。”
乐棋摇着头,眼泪流的更凶了。
陈立果温声道:&1dquo;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这乱世于百姓是灾,于英雄是福。”
乐棋听的懵懂。
陈立果道:&1dquo;你是定然不能在待在我府中,只是脱了奴籍之后,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同我说说,我能帮得上的,都会帮你。”
乐棋道:&1dquo;大人你真的不怪我吗?”
陈立果平静的笑着,他说:&1dquo;不怪你。”
乐棋又哭了起来,只是这次的哭声里没了恐慌,全是孩子受了委屈般的凄凉,他道:&1dquo;大人,事qíng为何到了这般地步,大人——”
陈立果觉的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个佛主,身体四周都在散着金色的光圈,啊,是谁在装bī,好刺目。
乐棋从早上哭到了下午,最后哭着哭着睡着了,陈立果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有难过——他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就光看着乐棋哭了。
但看着乐棋哭成这模样,陈立果又觉的把人家叫醒有点不人道。
好在乐棋也没睡多久,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呆呆的,道:&1dquo;大人,我睡了多久了?”
陈立果道:&1dquo;&he11ip;&he11ip;半日了。”
乐棋道:&1dquo;大、大人怎么不叫醒我?”
陈立果道:&1dquo;多睡儿吧,看你累了。”
看着这般体贴的陈立果,乐棋的眼泪又差点出来了,他哽咽一声,道:&1dquo;大人,你真好。”
陈立果见他眼泪还在眼眶里,赶紧道:&1dquo;我有些饿了,你替我拿些吃的来吧。”
乐棋哎了一声,起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