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最高权力的斗争当然永远都不可能存在仁慈或者真正的qíng理。
不过,民心却是绝对需要争取的,其它各国的风评也是重要的。
瞳儿找了一个最完美的理由,容恬不配当西雷大王。
至于证据,铁板钉钉的就那么一个——均恩令。
均恩令等于背叛西雷,背叛西雷等于容恬不配当西雷王,容恬不配当西雷王等于容瞳才适合当西雷王。
凤鸣缓缓饮了杯里的美酒,心里默默计算这个等推公式,并且颠来倒去按照科学的计算方法,又反推了两次。
「萧家少主,本副使的话已经说完了。现在,请你来说说,你区区一个生意人之子,甚至连贵族都算不上,竟敢大言不惭地代表西雷与他国签约,完全不把我堂堂西雷放在眼内,是何居心?」苏锦狞笑道,「这样侮rǔ我西雷君主,伐驮若说不出一个适当的理由,我将以西雷文书副使的身份,请求盟友同国立即将你逮捕处死。」
庆离顿时眼睛亮。
实在太棒了!
这回连暗杀都省了,gan脆调宫廷禁卫这个该死的鸣王给杀掉。有西雷盟国这么大的压力在,如果眼前的小子不能把事qíng说清楚,即使掌握大权的王叔也无法冒着和西雷翻脸的危险来维护他。
苏锦这个年轻小伙子真是比那个只会沉默的文书正使管用多了。
「呵呵,」贺狄也看出局面危险,轻笑着cha话,「西雷副使,你们西雷的家务事,本王子绝对不想netg,先说清楚。鸣王&he11ip;&he11ip;不,萧家少主,在和我签订的和约上,只签了一个凤鸣的名字,按了个拇指印,并没有使用有鸣王字样的印信。对了,空流,和约上面的条款,限定地点是怎么说的来着?」
身后的空流立即以全殿都可以听到的声音答道,「和约里面所指的双方,一方是王子这边,另一方,是凤鸣和容恬控制之下的势力范围。如果按字面上的意思来解释,若容恬并未控制西雷,当然西雷就不能算入和约之中。」
「哦。原来是本王子误会了,都怪常年在海外岛上,不知时局变化,还以为是跟西雷签了和约呢。」贺狄懒洋洋地打个哈欠,搂着身边的美人一边轻薄,一边轻描淡写地道,「现在明白了,那条双亮沙航线的利润,不是西雷的,只是萧家的,是吧?」
空流接口道,「是的,少主。」
单林王族居然奋勇出头,帮凤鸣挡了这一回合,让所有人都惊诧万分。
和约是苏锦找凤鸣麻烦的基础,现在居然被一个彻底无赖的单林王子给反悔打翻,顿时变成苏锦愣在一边,一时不知如何继续。
郝垣绛却松了一口气,暗自感谢西雷众神给他送来了一个可爱的单林王子,趁机招呼苏锦快点闭嘴,老脸上挤出一点轻松的笑容,唤道,「苏副使不妨先回来坐下。这里是同国宫廷夜宴,我们还是多听听庆彰王叔和庆离大王子说话吧。」
「站住。」凤鸣开口道。
苏锦猛然站住,回头盯着他,「怎么?萧家少主还有话说?」
「是的。」凤鸣落落大方地抬头,帅气俊美的轮廓落入众人眼底。
所有的人,同国王族、贵族、单林贺狄、西雷使者、长柳公主,包括他们的贴身侍女侍从&he11ip;&he11ip;
都清楚的,听见了一个从容,毫无bao戾嚣张,毫无飞扬跋扈的高傲,却充满柔和力量的男声。
凤鸣吐字清晰,优雅,「难得在这样的坦答遇上可以代表西雷大王的文书使。刚才苏副使说,因为容恬颁布了均恩令,背叛了西雷,所以再无资格重登基。不过,凭什么说容恬的均恩令,背叛了西雷呢?」
在同国王宫最富丽堂皇的正殿里,当着几乎同国所有权贵的面,凤鸣终于向咄咄bī人的西雷使者做出第一次高jīng确度的还击。
这也是凤鸣生命中,第一次并非迫于无奈的,也并非是为求自保的迎战。
和被若言抓入离国导致阿曼江大战,被鹿丹逮到东凡导致东凡王宫血战,被贺狄水军在深夜偷袭不得不率领手下儿郎拚死对抗不同。
第一次,他在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qíng况下,选择了主动出击。
把自己再一次扔进政治论辩的漩涡。
为了容恬,还有他自己。
「容恬的均恩令,到底是否真的背叛了西雷。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以区区一个生意人之子,萧家少主的身份,当着这里许多王族和贵族的面,向苏副使你,好好的请教请教。」
凤鸣的脸上,逸出一个犹如清晨阳光里的露珠般的动人微笑。
这笑容自信得令人憧憬仰慕。
在这个自信从容的笑容背后,凤鸣却打心底地想抱着烈中流的大腿痛痛快快,淋漓尽致地哭上一场。
他不知该如何感激烈中流。
感激烈中流在越重城中为他出各种到他国可能会被人提问的题目。
感激烈中流要磨练他的苦心。
感激烈中流暗中花费无数心血,最终促成了这次既危险又刺激的多国游历。
在向苏锦从容挑战的瞬间,他终于第一次深深感觉到,为容恬而战的心qíng,是如此的,无法付诸言语表达的感动。
他终于知道,什么是容恬所说的——
——王者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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