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眼前的男人经验必然不多,模样也该是受女人爱慕的那种,竟能到现在还是处子?
处子!
他身边的女人都是瞎子吗?
只要是男人,至少也该偷过一两次腥吧?
贺狄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目光收敛回去,忽然低沉地唤道,「空流,拿酒来!」
房门打开,空流领着两三个心腹侍从端酒进来,「殿下,酒来了。」
贺狄身边美女见酒水端来,纷纷跪坐起来伺候主人用酒,待从们把酒水递给女人们的空档,贺狄已经和最心腹的下属空流在子岩看不到的暗处悄悄打了一个手势。
空流心领神会,假装上酒完毕,躬身后退,到了子岩旁边,猛地一声bao喝,
「拿下!」
子岩一直全神警戒,却没想到贺狄比狐狸还狡猾,也没料到看似寻常的上酒之后,对方会比自己更早动手,听见耳边响起喝声,本能地跳起一掌向空流后颈切下。
空流也是久经实战的搏击好手,又动手在先,双手往上一格,架住劲道十足的掌,提膝向子岩腰腹猛撞。
子岩堪堪避过,身边贺狄的待从却已经一涌而上,人山一样硬压下来。对着空流这样的好手,一对一已经勉qiang,他虽然身手上佳,双拳怎可能敌得过四手?
顿时就被几个大汉狠狠反压在软垫上,按着他后脑的人手劲尤其大,让他半边脸在垫上擦得生疼,丝毫挪动不得。
目光力所能及地往上搜索,只能看见贺狄居高临下,得意到令人痛恨的浅笑。
「搜他的身,仔细点。」贺狄漫不经心地道。
立即,几只极qiang悍的手在子岩全身上下毫不留qíng的摸索搜查。
「殿下,这男人身上藏了这个。」
空流双手呈上来的,是一枚形状如鱼刺般的匕。
贺狄接过来,见锐刃上蒙着一层若隐若现的漆迹,放到鼻尖嗅嗅,挑眉而笑,
「专使看起来正义耿直,原来也会用毒。」
贺狄的手下听见暗器上有毒,心里痛恨子岩大胆,压背的压背,勒手的勒手,按头的按头,手劲更狠。
子岩手骨脊梁被压得格拉格拉一阵轻响,疼得眉头轻抽,咬牙一声不吭。
贺狄也不理会他是否答话,仍旧笑着,「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瓦解单林海盗?只要单林海盗成了一盘散沙,就算没有和约,你家大王和鸣王还是可以凭借实力将零散的海盗们逐一击破,称霸单林海峡,开拓双亮沙航线。哼,说不定他们将来还能把单林王族给一举灭了,像鸣王对付东凡一样,吞并我的国家?」
子岩被勒得几乎窒息,听见贺狄语气越yīn沉,大有立即向鸣王兴师问罪的意思,忍着肺部的难受,尽量平静地道,「殿下误会了。这把匕是我平日防身所用,故而贴身收藏,并非对殿下有不轨这心。」
头顶上传来轻微的哼声。
「防身的匕,也要在上面下毒?」
「殿下自己想想,双亮沙航线的开拓必须在一年内完成,我就算刺杀了殿下,大王和鸣王要扫平单林海峡的众多海盗,重开拓一条航线,时间仍是不够。」子岩反问,「我为什么要放弃简单容易的和约航道,而挑一个更难以完成的事qíng去做?」
头顶安静下来。
贺狄似乎在思索什么邃幽暗的光芒。
良久,贺狄才嗤笑一声,「今夜本王子累了,来了,请专使到客房休息,好好招呼,不可怠慢,也不要让他跑了。」
让几个身手一流的待从们用粗绳将子岩里里外外缚得如同粽子,再让他们将表qíng仍算镇定的子岩押走。
贺狄挥退身边所有美人,独留下空流一人。
众人退下后的内室顿显空旷。
烛光一跳一跳,在贺狄yīn冷的脸上留下晃动的影子。
「空流,你觉得如何?」
空流思索片刻,才谨慎地答道,「这男人对于王子怀有敌意是可以肯定的,可他从合庆王府到王子门外这段过程中,一直都表现得非常镇定从容。」
「就是因为太过从容,才引起我的疑心。那个匕,是用来行刺我,还是防身而用呢?」
空流皱眉,又沉吟了一下。
「这一点,属下不敢妄言。不过,王子已经指出来,既然是防身匕,不应该浸毒才对。」
「他打算自尽。」
随着贺狄的断定,室内温度骤降到极点。追随王子多年的空流敏感地察觉到主人身上那股令人胆颤心惊的bao戾之气已经弥漫在空气中。
「王子,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贺狄冷冷地看着刺目烛光,薄恸唇抿起一个绝不好惹的淡笑,「他应我的邀请而进入庆离的府邸,却在某一天,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莫名其妙被有毒的匕刺死。我不但不能找萧家的麻烦,恐怕还要向萧家解释他们的专使怎么会在这里出了意外。哼,假如我怀疑庆离的话,说不定还会导致我和庆离的关系彻底破裂,这对鸣王不是更有利吗?」
「这个和约我也可以从中大赚,他估计我会接受另一个专使吧?」贺狄yīn森森的目光令人心悸,「这男人认为我只是要折rǔ报复他那一剑,以为自己死了,我和鸣王之间的合作会更愉快。」
语气一沉,「他是打算过来送死的。」
空流释然,「既然如此,王子只要让他明白,单林绝不会接受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专使,不就行了?」
「这个本王子当然会让他好好明白。不过,凭他刚才对喜姬靠近的反应看来,这人常年沉溺练剑,根本就没接近过女色,也没尝过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