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彰恍然大悟,「现在他掌握着关键的下药一步,会自以为只要到时候下药不成功,鸣王一方就会有足够武力对抗庆离的人马。在此之前,他会一直冷眼旁观,不再和我们作对。夫人眞是妙计。」
洛芊芊对他的赞叹毫不欣喜,反而满脸落寞,「没想到连云儿也站到那一边去了,我甚至现在就已经开始担心,若眞的成功杀了那小子,云儿知悉被骗,会原谅我这个娘吗?」
「不但会原谅,而且一定会感激。」庆彰表qíng眞诚的安慰道,「天下父母爱子之心如出一辙,终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天下父母都有爱子之心吗?」洛芊芊凄惶笑道,「那箫纵又是怎么回事呢?云儿出生后,他甚至连抱都不肯抱一下。」
庆彰不知说什么好,尴尬地咳了一声。
洛芊芊也知道自己一时失态,骤然醒觉过来,恢复jīng明厉害的模样,淡淡道,「还有一件事qíng,想拜托王叔。」
「夫人请讲。」
「对付那小子的同时,希望王叔可以拨出少许人手,替我杀掉另一个人,最好装成意外的样子。」
「刺杀然后制造意外,这可是萧家杀手团的拿手戏,夫人为什么舍弃己方大量好手不用,而来求我出手?」庆彰好奇地问,「难道除了鸣王外,夫人还有其他杀了却不能让箫纵知道的人?嗯,不会是摇曳夫人吧?」脸色有些难看。
如果他的人杀了摇曳夫人,那箫纵岂不是会过来找他算账?
何况,摇曳这女人名满天下,仇人遍地,至今却活得好好的,可见并不容易对付。
洛芊芊脸上鄙夷稍现即逝,柔声宽慰他道,「芊芊怎会让王叔去gan这种凶险的事qíng呢?我要杀的,不过是那小子身边的一个名叫秋月的侍女。而且,要杀她非常容易,因为她最近常常都到福气门去学习染技,云儿把他送到那里之后,会留下两个侍卫看守,自己则返回那小子身边。要解决几个染布的百姓和两名没有戒心的侍卫,对王叔来说,应该是小事一桩吧?」
庆彰神色这才恢复正常。
只要不是摇曳那个可怕的女人,区区侍女,当然不在话下。
「能为夫人效命,本王叔荣幸之际。」庆彰yīn狠地笑道,「福气门连着那一带都是木头房舍,夫人既然想要意外,等我吩咐动手的人彻底一点,把人杀死后再放上一把火,就让大家都以为是火神作祟吧。只是不知道那侍女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恶事,居然惹怒了夫人,要落得这样尸骨无存的下场呢?」
「勾引我洛芊芊唯一的儿子,算不算不可饶恕呢?他虽然不肯承认,但知儿莫若娘,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洛芊芊摇头道,「云儿那孩子,就凭他继承他爹的高贵血统和他那一身剑术,什么女人弄不上手?竟然不争气的看上了那个小杂种的侍女。这种男女之qíng,必须趁其未成熟之前快刀狠下,彻底斩除gan净,否则到了日后,受苦再多也不会回头。」
不知是否想到自己的遭遇,长叹一声。
洛云和秋月两骑并肩,慢慢在同泽的街道上走着。
正值下午的热闹时分,街上来往行人不少,还有一两个挑着货物沿街叫卖的小贩。
在福气门保护秋月的两名侍卫,在后面落了四五个马身的距离跟着他们。
见过了母亲后,正好是秋月该回家的时间,洛云索xing直接去福气门把秋月接了,一道回合庆王府。
秋月和福气门老掌柜的感qíng越来越好,每次从那里回来都是一脸快活。
「我今天总算见到了紫贝壳,要是直接放我面前,我还眞认不出来那就是帝紫染料的来处呢,壳是灰白色的,看起来和海里一般的贝壳没什么两样嘛。师傅说,紫帝的染料,正是来自这种紫贝分泌的黏液,要在阳光下晒够几天,才会变出紫色&he11ip;&he11ip;喂!你有没有在听人家说话?」兴致正好的秋月忽然不满地抗议起来,横了身边默不作声的洛云一眼。
洛云心不在焉,抬了抬眼皮,「我听到了,紫贝壳的壳是灰白的。」
秋月狐疑地打量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洛云心中暗凛,打起jīng神道,「我哪里会有心事?」
「也对,你如果眞的有心事,定逃不出我这双慧眼。」
洛云抬头,黑瞳迥然有神。
秋月感到心脏一跳,别过脸去,不自在地低声道,「gan嘛这么凶狠地盯着人家?又想拿剑吓唬我吗?哼,告诉你,我可一点也不怕。」
话音刚落,洛云已经侧马靠了过来,两人的坐骑几乎毛擦到毛。
秋月骇然道,「你又想gan什么?」
「给你。」洛云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往她柔然的小手里用力一塞,仿佛不好意思般,踢着马肚子加快度,跑到前面去了。
秋月仔细一看。
原来是一包被揉得不成样子的蜜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
她抿唇一笑,像被人现似的将蜜饯偷偷藏好,也甩甩缰绳命令坐骑加,追上洛云,出清脆的笑声,「喂,你剑术不是很好吗?不如这样,要是今天我先到大门,你就要像教鸣王一样教我剑术。」不等洛云说话,一鞭打在马股,顿时把洛云扔在了后方。
洛云眼中闪过惊喜,赶紧装模作样挥鞭追赶。
当然,这个比赛,打死他也不会争取赢的。
不多时,秋月已经到达合庆王府大门。
洛云故意落后。
秋月翻身下马,笑得非常得意,「想不到你剑术虽好,骑马的本事却一般。看你以后还敢嚣张吗?」
洛云蹙眉道,「要教你这么刁蛮的女人,比教少主还要麻烦上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