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靠近窗纸,顿时把窗纸上几个记号印得格外显眼,从外面看过去,更是明白。在这样的漆黑夜里,有心人远远就能瞧见。
当然,如非萧家人,不可能知道这简单的几个符号里面包含着什么信息,最多以为是哪个顽皮的孩子半夜不睡觉,胡乱涂鸦罢了。
洛芋芋把追杀侍卫长怀的命令出去,在同泽中以无事可做。
她已经答应洛宁离开同泽的要求,心里也明白洛宁这大哥确实是为她着想,事qíng办完,不再犹豫,当即离开小酒馆,向城门出。
城门夜闭,却斓不住她这样的人,到了城墙脚下,洛芋芋在怀里掏出铁钩长索正打算甩往高处,忽觉得身后似有异动。
洛芋芋心中大震,以她的身手,竟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跟在她身后。此时无暇多想,全凭本能反应,电光火石间,洛芋芋长剑已经出鞘,转身间眼角瞥见一道身影,看也不看就一剑朝那黑影要害刺去。
却只见黑暗中亮光一闪,凌厉万分的一剑被硬生生挡住,更诡异的人,两剑相撞,也不知对手用了什么可怕手法,如此大的力道,居然一点金属攻击的声音也没有出。
洛芋芋虎口剧痛,长剑几乎撒手,惊出一身冷汗,低吼道:「你是谁?」
那人一派雍容气质,不答反问:「什么了不起的角色,竟让你也劳动大驾,不惜在深夜出追杀令?」
他声音悦耳低沉,音量不高,却充满悠远深厚的力度,仿佛任何时候都是有条不紊的,一边缓缓问,一边从容举步,从黑暗的角落中移身出来,让洛芋芋可以借助黯淡星光,看到他的脸庞轮廓。
其实,何必瞧他脸庞轮廓。
他一开口,洛芋芋身体就已经剧烈颤抖,几乎连长剑也拿不稳般,连退两步,背抵在厚实城墙上,才勉qiang支撑住身躯。
她脸色雪一般白,用力咬着下唇,不知过了多久,才惨笑着低声道:「萧郎,你不是说过,今生今世,再也不见我一面吗?真好,你&he11ip;&he11ip;你总算&he11ip;&he11ip;
还没有忘记我。」
她猛地弃了长剑,向前一扑,把自己使尽力气挤进眼前这冷漠男人怀里,似哭似笑,闭上了眼睛,忘qíng地喃喃叹道:「这竟然不是做梦,竟然不是做梦&he11ip;&he11ip;」
第八章
洛宁因为和洛芋芋密谈,已经耽误不少时间,离开后立即马不停蹄赶往庆彰府邸。到了地方,却不是向凤鸣所在的独立小院走,反而找到庆彰的心腹侍从,把洛芋芋给予的信物暗中往他手中一塞,低声道:「拿着这个立即去见庆彰,就说洛宁有急事,必须立即面谈。事qíng要紧,千万谨慎,不要走漏风声。」
庆彰当然知道洛宁是什么人物,忽然接到禀告,纵使已经上netg,也赶紧爬起来穿了衣服,把洛宁请到密室,询问缘由。
洛宁把事qíng匆匆说了一遍,问道:「事qíng已经泄露,王叔有何主意?那小子派我把他身边宠爱的侍女接去船上,若有需要,王叔可以把她们都抓起来作为要挟。
至于我这边,自然有借口搪塞那小子,谅他也不敢拿我怎样。」
事qíng实在来得忽然。
庆彰听洛宁叙述经过,yīn谋如何败露,凤鸣如何被秘密引入同安院,开始也不由脸露惊慌之色。
可一听见凤鸣异想天开,说他要栽赃给庆彰,庆彰反而眉色一动,抖着满脸肥rou哈哈笑道:「可见老天爷也在保佑我庆彰,若非有洛总管送来这个消息,我今晚定然遭那小贼毒手。不过现在,胜负立即逆转!」
洛宁问:「王叔有什么好办法?」
庆彰嚣张大笑道:「他不是要派人过来栽赃吗?刚好,可以让本王叔抓个人赃俱获。」声音一沉,目中流露yīn狠神色,「哼,到那时,我倒要看看谁会因为谋杀大王之罪失掉xing命!长柳那女人身为庆离的妻,既然有参与其中,追究其中,也少不了牵连到庆离这个不孝子,我看还有哪个大臣敢为庆离说话!」
洛宁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庆彰想做什么,暗道,这家伙倒也有点脑筋,果然是个滑头。
不过这样做,对洛芋芋也有莫大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