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熏黑的被子反过来,干净的那一面朝上铺在烧坏一半还湿哒哒的沙上,江水云和易瑾白挤在同一床褥子下,先暂时休息休息,她们实在太累了。
江水云没想到的是,比黎明更先赶到的是房东。
当初江家破产,江水云一贫如洗,名下所有房产车产等资产都被冻结了个干净,走投无路,还是靠易瑾白花光身上的钱,在这个城中村租下了这个房子,没想到租期还没到,先把人房子点了。
房东是个嗓门不小的中年大爷,从还没进大门就开始吆喝,一晚上基本没睡的江水云也被吵醒了,刚走出门,迎面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易瑾白也被房东惊醒了,连忙扶着沙想要往外走。
江水云听见声音,转身回来扶易瑾白,被忽视的房东大爷更是火冒三丈,嗓门又高了一个度。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的江水云眉头微皱,扶住顾不得脚上的伤,想去道歉的易瑾白,“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会。”
“不行,”易瑾白第一次这么坚决地反驳江水云,说完气势又接着弱了下去,“打人是犯法的。”
江水云这才明白易瑾白坚决不让自己去处理的原因,根据易瑾白对以前原主的印象,可能三言两语不合适就要动手了,这老头年纪这么大,万一出个好歹,指不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扶着易瑾白在门外唯一完好的椅子上坐下,江水云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在易瑾白担心的目光中,江水云从被烧得漆黑的抽屉里拿出里面还完好的饰盒,这是原主仅剩的一点了,好歹这边离火源远,而且还有抽屉保护,没有损坏。
门外已经聚集了一堆左邻右舍,江水云看着还在喋喋不休跟左邻右舍抱怨的房东,拿着饰盒走了过去。
“这次失火确实是我一时疏忽,给你的房子带来了一定的损失,你……”江水云刚开口,那房东好像是拿到了什么把柄一样,顿时气势更盛,咄咄逼人起来。
“当然是你们的错,我好好的房子,租给你们这几天的功夫,给我弄成这个样子,你们应该负全责!”
江水云平静的眼神看着房东,看得他气势一点点弱下去,才再次开口,“说完了吗?说完了该我说了,这次的损失,我会全部负责,你可以选择让我给你重修缮完毕,或者折算修缮费用,由我来出。”
“本来就应该你们出!”
房东又想大声吼,但是话刚出口就看见了江水云从始至终一变未变的眼睛,心里没来由一怵,“咳咳,你们愿意出最好,但是我告诉你们,以后这房子你们就别想住了,给我钱,我自己修,你们今天就赶紧搬走。”
“可以,你现在就可以清算费用了,但是我提醒你一句,你房子的所有损失费用我都已经清算完了,如果悬殊过大,我可以选择拒不赔偿。”
江水云是真不知道这租赁房屋是怎么个规矩,只能半猜半蒙,在她能接受的赔偿范围内画个圈,提前提醒,也免得房东狮子大开口。
那房东嘴动了动,冷哼一声,越过江水云去清点损失了。
江水云也折返回去,站在屋门口等着他清点,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拉了拉,江水云低头看向易瑾白,“怎么了?”
“剩下的房租还有两千五左右,当初交的保证金还有五千,这些……”
正当易瑾白提醒江水云这些钱不要忘了的时候,耳尖的房东也听见了,立马从里面跑了出来。
“你们烧坏我房子,还想要保证金租金?做梦吧你们,保证金就是保证你们不会弄坏我房子的,现在我房子坏了,你们……”
江水云这次对这个房东是真的耐心告罄了,“那你的意思是不要我们的赔偿了,直接扣下保证金和租金就够了?可以,瑾白,我们走吧。”
“不是……”
房东没想到自己一开口给自己挖了个坑,看江水云两人要走,连忙出来拦人。
正在房东呱呱不休的时候,江水云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是没有标注的陌生号码,“安静。”
江水云常年号施令惯了,这种命令的语气让房东条件反射地住了口,周围总算安静了,江水云才点了接听。
“请问是江水云女士对吗?”
“是我。”
“您目前投递于我司的简历已通过初步筛选,还需要一次现场面试操作,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呢?”
“现在。”
江水云看了一眼时间,闹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正好早上八点。
“好的,那我现在为您预约今天早上九点的现场面试可以吗?”
“可以。”
“好的,期待您的准时到来,如果您有不便,我司也可以提供上门去接服务,请问需要吗?”
“需要,还有,”江水云看了一眼身边的易瑾白,“我可以带一位家属过去吗?”
“可以的,家属可以暂时在接待区等候,再次确认一下,您的住址是您简历上的吗?”
“对,谢谢。”
“不客气,如果还有任何问题,可回拨此号码,感谢您对我司的选择,再见。”
“再见。”
江水云挂了电话,总算是松了口气,她还在想电脑烧坏了万一这次没过,那自己是不是要考虑放弃游戏这条路呢,现在看来暂时还不需要另寻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