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会为敌人士兵xing命担忧的主将,恐怕就只有眼前这一个了。
虽然有点天眞,却令人心无时无刻不感到温暖。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就连罗登这个几十年来习惯了萧家冷漠家规的老总管也觉得,有人qíng味的少主比老主人更令人想忠心服侍。
「唉,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们自行溃退就好了。」
再打下去,不知还要牺牲多少人命。
罗登道:「他们是还不死心吧,毕竟同国战船称雄天下,除了单林海盗,他们在水上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何况是我们人数这么少,被他们追到孤岛的几百个人?」
他停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其实,属下也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硬撑到底,庄濮是同国著名的硬汉,并不是轻易退却的人。要是他宁愿战至只剩一兵一卒也要打下去,恐怕&he11ip;&he11ip;少主,我们的炸弹会不会不够用?同国的战船数量太多了。」
凤鸣蹙眉沉思。
罗登提到的这个问题,确实让人头疼。
第一次jiao锋,他已经见识到战场逆转的可怕,本来大好的战局,只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就改变了一切。
西岸上血淋淋的小山一样的尸体,就是为这叵测的改变付出的惨痛代价。
同样的经历,凤鸣绝对不想再要第二次。
怎样才能在目前占据上风的qíng况下,以压倒xing的姿态打胜这一仗呢?
尚再思也不无遗憾,「很可惜,属下虽然想尽办法,炸弹的威力却还是有限,三桅船的船身如此之大,制船的木头又是jīng挑细选的坚硬木材,要阻挡它们或许可以,要直接把它们弄沉,却难以做到。」
凤鸣神色猛地一动。
「不错!」他用力一击双掌,神qíng认眞地说:「三桅船就是同国军人心目中的神物,罗总管不是说船身漆成蓝色,是为了表示受到海神的庇佑吗?如果我们可以在同国所有士兵眼前弄沉一两艘三桅船,将完全击溃他们的信心,那时候,不管庄濮再怎么不甘心,也无法阻止一支丧志的军队溃撤。」
战斗立即可告结束!
罗登皱眉,思索着问:「说是这么说,但我们怎么才能弄沉三桅船呢?那可是一件大东西。再说,同国的三桅船,从来没有沉没过任何一艘。」
「那就让他们的第一艘沉在我们手上。」凤鸣看着风1ang越来越大的海面,傲然答道。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巨大的三桅船随波摆动挣扎着,像一条死而不僵的巨虫。
「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靠天时、地利、人和,」凤鸣指着那三桅船,有条不紊地分析道:「天时,就是摇撼三桅船的狂风,地利,就是波涛汹涌的海1ang,而人和,就是我们jīng准优秀的pao手,和我这个什么都懂一点的主将。」
稍一沉吟,他已经对刚才在脑里忽然冒出来的想法考虑过一番,胸有成竹地霍然转过身来,沉声道:「立即给崔洋传令,把其他船只留给曲迈的投石机队处理,所有弩pao一律只对付中间的三艘三桅船。」
尚再思立即道:「是!」
凤鸣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声一字一顿地吩咐,「记住,要崔洋主攻两个地方,一,是三桅船的桅杆,二,是三桅船附近的水底。」
尚再思一怔。
攻击桅杆的道理他明白。
不过,用炸弹炸水底,又是什么意思?
凤鸣态度异常笃定,「你没有听错,就是水底。叫崔洋把陶罐上的渗水孔封上大部分,尽量延长引爆时间。我要让炸弹落入三桅船附近的海面,在水下爆炸。那样,将会引数个方向的漩涡。」
乌黑的双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古往今来,沉没海底的巨船数不胜数,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悲剧,往往是几个不幸的因素,在不幸的同一时间内结合而导致的。
而现在,他必须自己创造出一个类似的结合来。
靠的就是桅杆,风,漩涡,三种qiang大的力量体系。
桅杆对船身的平衡至关重要,不稳固的桅杆,在船身摇晃时会加大船只倾覆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