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以为若言这就画完了,不料若言又把尖蘸饱了墨,在白帛上迅游走起来,顷刻间,以细线描出河流分支,以或大或小的墨点标出各大城市,甚至山脉走向,关隘,都用这时代惯常的方法细致绘出。
整整一大幅白帛,成了一幅俨然无缺,周到细密的军事地图。
这种地图凤鸣在容恬那里曾经见过几次,据说绘制一次要花费不少人力。
没想到若言竟能不借助任何数据,一下子画出来,而且整个过程中流畅自如,仿佛这一切深深烙在他的脑海中,坚如盘石。
凤鸣看得暗暗心惊。
刚才若言给他的表扬,看来有必要原话奉还,这位离王,才是真真正正对天下各国qíng况下了苦功!
凤鸣的脸色,被若言看在眼里,大觉满意。
他露这一手,就是为了先声夺人,给凤鸣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当然是趁热打铁,把放下,手往案上的地图虚虚一按,笑道,「鸣王请看,这是昭北、繁佳、永殷三国连接的地方。昭北和繁佳,现在已经是我离国国土的一部分,这件事qíng鸣王应该清楚吧?」
凤鸣点点头。
昭北被灭,生在他在同国做客的时候。
同国之行完全是一场匪夷所思的大混乱,庆彰笑里藏刀谋算他,庆离一门心思要他的小命,到最后莫名其妙的,庆彰和庆离都挂了!
帐还通通算到他这个无辜者头上,让他有冤无处诉,只能跳上大船疯狂逃命,后面衔尾追着同国正规水军。
于是,才有了轰动天下的惊隼岛大捷。
事qíng虽然有比较好的结局,但过程惨烈无比,很多人无辜惨死,其中之一,就是昭北国的长公主——长柳。
这年轻女子,嫁给一个昏聩好色的丈夫,已经极其不幸。
在她最艰难,最需要娘家人的时候,离国却毁了她的祖国,杀死了她的亲人。
想到这里,凤鸣一阵痛心。
可是,他此刻,还不得不屈服于形势,和这一切的罪魁祸虚与委蛇。
和他并肩而坐的若言,一派王者气度,正侃侃而谈。
「&he11ip;&he11ip;十万离国jīng锐沿此路直下,一人双骑,日夜换乘,所以行军极快。在这里一举击破昭北军主力,自此一役,昭北jīng锐尽去,接下来,在昭北境内没有再遇上任何有危险的兵力。我离军主力直捣昭北都城紫林,昭北王族用最后仅存的人马固守王城,想凭借王城高大的城墙作为保命屏障,最后被本王的jīng锐攻破,活抓昭北王。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十日。」
这是惊人的战绩!
不到十日,攻破都,活抓大王,灭亡了一个在这片大地上存在百年的国家。
若言言简意赅,以筹划者的角度叙述了整个过程,语气平和沉实,没有露出一丝洋洋得意。
正因如此,反而更令人深深震撼于其一手缔造历史的赫赫威势。
连凤鸣也不能不承认,此刻的若言,身上散出一股慑人的王者魅力,但他绝对不想让若言看出任何端倪,连忙咳嗽两声,「可以开始玩游戏了吗?说起来,游戏规则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啊。」
若言对凤鸣的态度不以为忤,唇角微扬,「游戏规则很简单。鸣王已经知道本王是如何打败了昭北。现在,假设鸣王是当日的昭北王,对上本王的大军,鸣王将如何自救呢?」
「啊?」凤鸣的眼睛顿时又瞪圆了。
这哪里是游戏?分明是一场军事考试!
我的上帝啊&he11ip;&he11ip;
容恬考我,容虎考我,烈中流丞相也考我,现在,轮到若言也来考我!
这是什么凄惨的狗屁考试命啊啊啊啊!?
「鸣王这个样子,是想一个字也不回答就主动认输吗?」若言笑着调侃。
并不指望鸣王有多出人意料的答案,即使他打胜了惊隼岛之战,但一个岛屿和一个国家毕竟不能相提并论。
要谈及国家范围的入侵战,实在太难为这个小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