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姬思忖片刻,柔声问道:「大王还有偶尔召你侍寝吗?」
思蔷微微一愣,惨然笑了笑,「近日倒是经常召唤,我躺在他身边,只听见他每次醒来,口里必定唤着那个人的名字,而且&he11ip;&he11ip;」
他忽然停住,想起眼前这女人也许就是将来的离国王后。
在她面前,怎么能说大王和娈童这种隐私的事。
思蔷歉然地看媚姬一眼,自嘲地一笑。
媚姬浅笑道:「无妨。难道这种事,我懂得还比你少吗?」
绝艳笑容里有一丝苦涩。
不错,她当年家族被抄,沦落为官jì,和娈童也不过半斤八两,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不过是嫖客们给的高帽罢了。
思蔷没想到她如此不忌讳自己的过去,略感惊讶地抬眼看了看她。
很快又把眼睛垂下。
「大王最近整日睡觉,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大王也不许人问。」
「外间有谣传,」媚姬把手按在思蔷拾棋的手背上,纤纤玉指轻移,把剩余的那颗紫棋缓缓推到棋盘中央,恰好占住开局的棋位,「说鸣王中毒之后,阳魂进入离王梦中。所以大王每天迫不及待地睡觉,就是为了到梦中去和鸣王相会。」
思蔷出了一回神,方道:「巫术这种事我不懂。不过按这个说法,倒也算解释得过去。」
「哦?」
「我已经说了,大王醒来,每次都唤那人的名字。然后&he11ip;&he11ip;」思蔷顿了一下,脸颊微红,低低道:「大王会要我伺候。」
其实还有一件事,因为过于私密,他没有说出来。
大王每次醒来,胯下都是坚挺的,彷佛在梦中早已对着心仪的对象热qíng勃,却因为某种原因而不能一偿夙愿。
只能待醒来后,在他这个替代品身上尽qíng泄。
这段日子,大王比以前更威猛,要他的时候,也要得更厉害。
入梦?
呵,这就是传说中的巫术吗?果然神奇。
能让大王这样yù火中烧,又能让大王这样忍耐的,恐怕,也就&he11ip;&he11ip;只有那个名震天下的人。
而自己,在大王眼中,不过蝼蚁。
「媚姬小姐,棋室已经收拾好,妳还有什么吩咐吗?」思蔷把摆放整齐的七色棋盒放到一边,打算行礼起身。
「有。」
「请吩咐。」
「我想&he11ip;&he11ip;让你把这个,带进寝宫&he11ip;&he11ip;」媚姬慢得让人心肺苏软的说话音调里,有一股莫名的凝重感,说话的时候,那双彷佛藏着两汪深潭的美眸,凝视着思蔷,一字一顿地轻轻道:「放进他的,枕头里。」
白雪般的纤手探入宽大流云袖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打开后,露出少量奇怪的粉末。
思蔷心脏骤缩,半晌,不敢相信地看向媚姬,「妳要我下毒?」
「离王是天下有名的用毒高人,寝宫里不知有多少防毒圣物,谁敢向他下毒。」媚姬道:「恰恰相反,这是解药。」
思蔷也是聪明人,一窥她脸上神秘的笑意,恍然道:「这就是妳说的那个&he11ip;&he11ip;巫术的解药?」
媚姬点头。
「你是真心喜欢大王的,难道愿意看他从此贪恋梦境,成为只知道睡觉的昏庸之君?一天不破除这梦境的巫术,他就一天沉溺其中。现在离国的大臣们已经开始不满,此解药放入大王枕中,就可以改变眼下的状况,你愿不愿意,为了大王,冒这个险?」
思蔷缓缓抬头,唇边逸出浅笑,「妳只是想利用我,救妳心爱的男人的男人罢了。」
媚姬对思蔷的聪颖,有一丝欣赏的诧异。
「很好,」思蔷点头道:「我做。」
「如果被现,这是杀身之祸。」媚姬早猜到思蔷会答应,却还是提醒一句。
「身在宫廷,身为娈童,哪一刻是安全的?妳曾经教我,要让男人忘不了你,就必须做一件,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事。」
思蔷脸上,流露着他所特有的,那种卑微而谦逊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