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门立即传来下木栓的声音,咿呀一声打开了。
福依像幽灵一样迅地从门隙里溜进去。
下一刻,木门就关上了。
「福依,你不是跟着老爷和大公子去赴宴的吗?怎么忽然回来了?老爷呢?大公子呢?」
「出事了,」当大公子贴身侍从的福依用袖子狠狠抹了额头的冷汗一把,手指微微抽搐着,「快带我去见二公子。」
和这条大道上的其它大宅相同,这座莫家的奢豪大宅依旧保留着金碧辉煌的气派,内里却透着颓败绝望的气息。
按照离国统治者的命令,所有的侍卫已经被迫离开,连不会武艺的侍从侍女都被驱逐了大半,如今留在莫家伺候主人们的,只有二十来个从爷爷辈开始就追随莫家的忠心家奴。
福依和福佑就是其中两个。
他们穿过寂静如坟墓的前厅,步伐凌乱地直闯到后面专供二公子休息,布置典雅华丽的寝室。
「二公子,快起来。」福依一个箭步,把netg上脸上苍白,正静静躺着的二公子莫雪文一把拉起来,回头低喝着命令,「福佑,快帮公子穿衣。」
「嗯?福伊,你回来了?宴会这么早就结束了?」少年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今天我又头疼了,大哥叫我躺着,不要乱走动。你&he11ip;&he11ip;你这是gan什么?」
「二公子,大公子有令,要属下立即带你离开。」
「离开?去哪里?」
「别问了,赶紧跟我走!」福伊不耐烦地低吼,看见养尊处优的少年露出诧异受惊的表qíng,叹了一口气,声音变得柔和地道:「我们时间不多,等离开这里,我再向二公子解释。福佑,愣着gan什么?快点!」
「哦,哦&he11ip;&he11ip;」
福佑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但福伊的一举一动已经吓到他了。
危险正在bī近的紧张感忽然死死笼罩了这房间,福佑打开衣箱,随便找了一件外出的衣服慌慌张张给公子套上。
该死的,他的手指莫名其妙的,也像福伊进门时那样颤抖起来。
平时早就很熟练的衣结,此刻偏偏两三次也扣不上。
「别管衣结了。」福伊一把扯过那缠人的衣带,丢在地上,对福佑说:「你在这里拿包袱收拾一点公子常穿的衣裳。我很快就来。」
说完,他急匆匆地去到老爷的书房。
老爷办公的地方一直是莫府的圣地,就算福伊这样从小就伺候的人也不能随意进出,但现在,别说莫府,就算整个繁佳,都已经没有所谓的圣地了。
福伊在书房里翻了一通,把老爷书桌上几个拇指大的翡翠雕像拿了,这是老爷最心爱的珍玩,听说曾经有北旗的王族想用两百块huang金来买,老爷不肯。
莫府的宝物,就只剩这几个没贡献给离国豺1ang。
书架上还有几枝白玉杆的毛,和几样看起来很值钱的东西,福伊一并拿了。
最后,把大王从前赐给老爷的huang金做的大官印,揣进怀里。
临走前,福伊想起大公子最后的话,又跑进大公子的房间,把netg板下密格里的官印也拿了,拿印的时候,福佑忍不住对着印刻的正面瞅了一眼。
玉符将军四个字刻在huang金上,还是那么光耀好看。
福伊忽然想起了,大公子被大王封为玉符将军的那一天。
那时候大公子也就和现在的二公子差不多大,却不像二公子那样羸弱,正相反,大公子身体好极了,读了一肚子兵书,舞得一手好剑。
大公子刚刚参军,就遇上离国军队犯我繁佳边境,大公子领着五百勇士,深入老林截杀了一千二百离军,大王很高兴,在殿堂上直对老爷夸赞,「丞相有这样英勇的儿子,本王又得了一名猛将,难得!少年将军,杀气不可挡!他的名字叫玉符吗?好!本王就封他为玉符将军,让他以后驰骋疆场,为我繁佳驱逐犯境者!」
但大王已经不在了。
应该被驱逐的犯境者,成了压在繁佳人头顶上,残bao贪婪的统治者。
如果,当年老爷没有阻拦大公子,那该多好&he11ip;&he11ip;
远处一阵喧闹声,忽然惊飞福伊的回忆。
他吃了一惊,冲到二楼,居高临下远眺院门的方向,院墙和高树遮挡下,隐约瞥见离国士兵的铁甲和森森刀光,心头一紧。
果然不出大公子所料,离国人要下毒手!
这些喂不饱的豺1ang!
福伊把大公子的将军印塞在怀里,飞快地回到二公子房中。
「离国人来了,快跟我走!」
福佑正拿着一个大包袱,往里面胡乱塞着找到的金银小对象,皱着眉说:「我找不到公子的束巾&he11ip;&he11ip;」
福伊气得骂一声,「这时候还找什么束巾!快走!」
和福佑一左一右搀了体弱的莫雪文快步走出房间,到了后廊,听见后院的间门被人拍得震山般响,许多男人凶狠地在外头吼着,「开门!奉卓然大将军命令,搜查外国jian细!」
几名侍女吓得不敢开门,缩在一旁抖。
但就算没人开门,在刀砍脚踢下,这扇小木门也拦不了他们多久。
福佑急着满头大汗,「怎么办?离国兵来了,怎么办?」
幸亏福伊在赶回来报信前已经受了大公子指导,这时候还不至于惊慌失措,一跺脚,沉声道:「走暗道。」
「那其它人呢?和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