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咬我?!」若言居高临下,质问。
他是一个英明冷静的君王,当他想控制qíng绪的时候,他总能很好地控制qíng绪。
可愤怒是可以传染的,尤其先爆愤怒的这个人,在他心里充满占据侵夺之心的,美好的,诱人的,生存了太久太久。
他可以在很多人面前控制自己,却一点也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太过控制自己。
如果这种普通人的qíng绪开放,只能给特别的人看见,那么凤鸣无疑就是若言自愿选择的那个特别之人。
所以若言挨了一脚,被咬了一口,胸口到现在还阵阵作痛,脖子上感到血热热地从伤口冒出来,心qíng复杂到极点,居然爆出了根本不像出自他的嘴的三个字——你咬我?
你?咬?我?!!!
这三个字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问得很失策,但一股尖锐的,说不出的快意竟充斥胸膛,仿佛生命里有什么鲜的东西忽然掺了进来。
这种感觉完全无法形容,如果非要形容,那么,只能勉qiang形容为——带着血的气味,变态到极点的,打qíng骂俏的幻觉。
只是这股莫名其妙的快意,立即又因为殿里的死寂而蓦然消散,取代它的是一股心脏紧缩的寒意。
除了自己刚才那三个字的质问,和自己沉沉的呼吸,他听不到任何来自凤鸣的声响。
刚才那一耳光,抽飞了凤鸣。
能用一个耳光把一个人抽飞,那是很大、很大的力道。
人都有动物般的保护自己的本能,尤其是学过多年武艺的高手,脖子这样重要的地方一旦被制住,反击绝对是厉然而毫无余地的。若言的脖子被咬住,手动得比脑子还快,他只是抽飞凤鸣,而不是掐上凤鸣的脖子,爆指上劲道直接捏碎凤鸣的喉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依然是&he11ip;&he11ip;刚刚还英勇彪悍,又踹又咬,活力无限的小土狗,一掌之下,就成了一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死狗,不,是一朵被扇得七零八落的奇花,花瓣凋零,凄厉美艳,而异香愈扑鼻。
「凤鸣?」
若言叫了一声。
他靠近了,但不敢鲁莽地把他抱起来,他不知道凤鸣断了几根骨头,断在哪里。
指尖在小巧而倔qiang的鼻尖下一伸。
舒了一口气。
至少还有呼吸。
指尖再拂过脸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脸颊颜色苍白,却很热,热到烫着了他的指尖,像冬天刚刚蒸熟了去了壳的jī蛋白。
被摸着脸,刚才大概被抽到晕过去的凤鸣,颤颤黑长睫毛,眼fèng打开一丝。
若言又舒了一口气。
「告诉我,哪里痛?」qíng急之下,忘记了自称本王。其实是想问,刚才砸在地上,哪里受伤了?若言jīng通医道,知道如果受了内伤或断了骨,必须弄清楚qíng况才能搬动他。
凤鸣冷冷的,没好气地翻白眼。
哪里都痛!混蛋。
手痛、脚痛,左脸一定肿很大,是麻中带着刺痛,还有&he11ip;&he11ip;牙netg好痛&he11ip;&he11ip;刚才那一口,和用力啃上砖头差不多,这脖子上的肌rou是怎么练到这么硬的?
不知道容恬脖子上的肌rou是不是也这么硬。
凤鸣也咬过容恬,不过当然,从来没有像今天咬若言这样用力。咬容恬那是qíng,咬若言&he11ip;&he11ip;绝对不有。
脑子里昏昏沉沉,视野模模糊糊,太多的qíng绪叠加之后,往往会变成没有qíng绪,凤鸣倒在地上,承受那地动山摇的一耳光带来的后果,左耳还在嗡嗡乱鸣,暂时他只能靠右耳听东西。
男人手掌在身上抚摸,虽然没有色qíng味,但占有yù十足。
而凤鸣,竟然下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先休息几分钟。
「&he11ip;&he11ip;」胸口的一股刺痛,让凤鸣无声而沉闷的蹙眉。
「你很幸运,」若言的语气透露出他也松了一口气,「只是断了一根肋骨。」
刚才飞在半空直接撞上青铜铸造的剑架,如此大的力度撞上这种坚硬的东西,没当场断气就不错了。
连若言都感到一丝害怕。
还下了决心改变形象,对他温柔对他好,把他从容恬那里争取过来。
结果差点没把他打死。
离王难得地对自己感到不满。
「我很幸运,但&he11ip;&he11ip;这是你的不幸。」凤鸣撑着从地上起来,他动作很慢,甚至无法立即站起来,只能先从趴成改变成坐姿。
一边喘息,一边说着话,嘴角一丝鲜红,蜿蜒淌到下巴。
滴在雪白的丝衣上,像初冬第一场鹅毛大雪后,盛开的倔qiang红梅。
若言看着凤鸣,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
然后,他看见了凤鸣从伸出来的手,gan净修长的手上,握着一把明显有着同国特色的短剑。
这是从前来拜访的同国使臣送来的,在同国大王庆鼎死前,同国还曾经有过和离国结盟的打算,庆鼎就死在这次秘密结盟的过程中,导致了同国王位的继承内乱,也导致凤鸣在同国横冲直撞的搞垮了同国闻名天下的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