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人正在商量具体的操作方案,试图在外表上包装得天衣无缝,把风险降到最低的同时,博取最大化的利益。
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他最后的笑声里带着不言自明的威胁。
叶岚庭在惊慌失措之余,第一反应就是要打电话通知裴明鸿,这件事有可能会被人作为把柄,但在号码拨出之前,她又生生地缩回了手指。
如果裴明鸿追问起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注意到他们,她该怎么回答?
因为她不相信任何人的解释,一意孤行地去调查这个所谓的私生子,然后惹到了一对根本查不到任何身份信息的父子吗?
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历?
脑海里思绪翻涌,叶岚庭颓然地将身体抵在了椅背上。
她不能说,也不能在丈夫面前表现出半分异样。
否则她极力维护的这个家将会更快地分崩离析。
那个男人现在只是口头威胁,如果她不再去打扰那个小孩和裴清沅,是不是就什么都不会生?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在一种几近虚脱般的感受里,叶岚庭神情茫然地从手机里翻出了那张曾让她耿耿于怀的照片。
画面中央的孩子依然全情投入地吃着手中的牛角面包,有一张很纯粹的笑脸。
这一次,她再也无法从那陌生的稚气眉眼里找出丈夫的痕迹。
她看出了一种遥远的睥睨,令人遍体生寒。
怪不得她怎么查都查不到这个孩子的资料,连她每次找上门去的时候都恰好见不到这个孩子的面,而刚回到亲生母亲身边不久的裴清沅决定独自搬走。
一切看起来像是巧合与偶然,可背后却是另一个人不动声色的保护。
裴清沅是怎么接触到那样的家庭的?
在愈演愈烈的焦灼与恐惧中,手机被重重摔到地上,出沉闷的声响。
叶岚庭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才是那个从云端跌入到泥里的假儿子需要仰望的对象。
而不是反过来。
哐当一声,体育馆的大门被推开,穿着一身恐龙卫衣的季桐背着星球书包走进来,顿时吸引了无数道热情的目光。
“桐桐来啦!”
“这卫衣好可爱啊,有没有大人能穿的?”
“桐桐,冰淇淋火锅一会儿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