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陈天心里不停的合计着,对方竟然连眼睛都不蒙,这就两种可能,第一,只是图财不谋命;第二。根本没打算留活口。
亦或是,二者都有?应该不会的,如果真是那样就不会那么轻松的把莉莉放走的,但如果对方已经丧心病狂到无所畏惧呢?
甭管怎样。却心如止水。对于陈天来说,此刻心里确实是很平静,世间大喜大悲都经历过,这次未知的旅行对她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了。
金蛋儿还在抽抽搭搭,但是捂着嘴不敢哭了。凶巴巴的炸毛小弟还坐在他旁边。
陈天想到大宝,上次遇到这样的事儿子最先想到的就是保护妈妈却不向金蛋儿这样就知道哭也不问问妈妈怎样了,要说他年纪小吧,可大宝跟他也是差不多大,那就真是跟基因有关了。看来歹竹出好笋这个奇迹并没有在金蛋身上生。
只是上次遇险时她心里笃定那个神一样的男人会出现救她,这次或许有人会救她,但却不可能是他了,只有想到这点心才会隐隐作痛。
车子开了有一会,刀疤脸示意停车,打开后备箱——翠喜儿还在昏睡,扯腿扔道边,连带着她的小崽子也一并扔下去。
陈天从后玻璃看着金蛋嚎啕大哭的远去,扭过头问刀疤,&1dquo;没死吧?”
&1dquo;喘着气呢。”刀疤再一次觉得这女人挺有,这个反应可真是奇怪,她不是叫这女人小姨么,看着好像跟陌生人差不多。
活着就成,至于她怎么回去就跟自己无关了。她不想痛打落水狗,却也不想当圣母。
继续闭目养神,车子又开了一会儿停下来了,刀疤脸下车,示意陈天下来。
陈天下来一看,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前面的一排厂房亮着灯,想到莉莉之前接的那个电话里说的厂房,从四周安静的环境上看,很有可能是这里了。
既来之则安之,跟着刀疤脸昂阔步的走进去,穿过一排宿舍来到一间巨大空旷的房间。
是车间改造的吧,空旷的场地就放着一张桌子,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腿搭在桌子上晃来晃去,前面两排黑衣人站的流直,见着陈天来了,坐着的那个男人吹了声口哨。
&1dquo;喔~这就是鼎鼎大名的海天董事长夫人吧,久仰久仰!”
陈天走到桌子前仔细的打量着他,这张脸她在刘鑫给她的资料里见过,浓眉大眼的并不难看,她当时还诧异长成这样跟电视里的硬派小生似的,怎么就做过那么多不是人的事儿呢。
&1dquo;天扩的李总,深更半夜的叫我过来,不会就是说几句寒暄话吧。”没错,这张脸,有两个身份,一个是两天后的竞标对手天扩老总李牧,另一个,就是恶名昭著的天狼帮老大牧哥,无论是哪个身份的李牧此刻对陈天来说,找她都不会有好事。
&1dquo;呦呵,还把我认出来了!我的资料想必夫人了若指掌吧?看来你家男人死过去了你还真能掌事儿啊,行,有点意思!”李牧放下腿,冲陈天飞了个眼。
&1dquo;咱们开门见山的说吧,找我来什么事!”陈天停顿了下,无视于两排黑衣人带来的压迫感。直视李牧说道,&1dquo;李总待客不会连张凳子也不给备吧,孕妇站久了可不好。”
李牧一怔,&1dquo;你就不害怕?”想过这女人可能会哭,也可能会强装镇定,却没想过她会这么自然,就跟只是来串个门似的,这让他这个头号反面人物也忒没成就感了吧?
&1dquo;既然来了就别说怕不怕的事儿,听闻李总祖籍跟我一样都是北方人,咱北方人就讲究给痛快,说吧,怎样才能把我大伯哥还有秘书放了。”这个男人看本人的确比照片上更危险,虽然长相很容易给人造成伪善的第一印象,可眼神里带来的凶狠却难以掩藏,这样的眼神陈天上辈子在监狱里在很多亡命之徒眼睛里看到过类似的感觉,这样的人通常冷血残酷并无所畏惧,跟他们打交道尽量要直接不要兜圈子,也不要尝试激怒他。
&1dquo;哈哈,痛快,我就喜欢这样的敞亮人!刀疤,搬个凳子给于夫人!”李牧大笑了两声,这个娘们还真有点意思,不怕他的人,除了内个,这又多了一个。
带陈天进来的那个刀疤脸显然是李牧的心腹,他为难的拿眼睛扫视了一圈,&1dquo;大哥,这里好像没凳子。。。。。。”
李牧一拍脑门,&1dquo;哎呦,我忘了,这是老二的地盘,这家伙就是矫情,整这么多人就预备一个凳子!来,于夫人,坐这个!”
起身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脚随意一踢,带着轮子的转椅冲着陈天就滑了过来,这人疯疯癫癫的,说来就来,多亏陈天反应快,用手一挡,椅子停下来,她稳稳的坐在上面。
&1dquo;谢谢。”做人要懂礼貌。
周围的一群人冷汗都下来了,这女人胆子也忒大了,大哥的椅子也敢坐?见李牧随意的坐在桌子上晃悠腿,也没人敢吭一声,心里都替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默哀。
&1dquo;不客气,我这人就是这么讲究,见着老弱病残的就喜欢让个座学个雷锋啥的。”李牧呲着牙,牙齿在明亮的白炽灯下泛着光。
讲究?靠打闷棍劫财起家的黑(河蟹)社会头子一本正经的说这话还真是滑稽。陈天低头观鼻不语。
&1dquo;一点幽默感也没有,这么好笑的笑话就没人笑么?”李牧见陈天一点反应也没有骂了一声,抬头问底下两排小弟,&1dquo;你们说,我讲究不?我是活雷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