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蓦站起来，&1dquo;我送你回去。”
顾宁一把扯住他的衣角，拉他坐下，&1dquo;再坐一会儿，你不想跟我聊聊天？”
钟蓦看看她的手，只得又坐下。
顾宁顺手抄起杯子，打算干掉剩下的半杯&1dquo;冰茶”，钟蓦劈手一夺，抢过来放到旁边。
没喝的了，顾宁支住头，看着钟蓦，&1dquo;钟蓦，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有钱有名有地位，世人想要的你都有了，你还攒功德干什么？”
钟蓦沉默了一会儿，&1dquo;你真想知道？”
顾宁诚恳地点点头，&1dquo;特别想。”
钟蓦犹豫片刻，终于说，&1dquo;给我哥。”
&1dquo;你哥？钟梵？”这个答案大大出乎顾宁的意料之外。
&1dquo;嗯，我哥。”钟蓦的目光凝固在杯子上，&1dquo;他自己行动不方便，我收妖攒的功德都是给他的。我们俩小的时候，父母出车祸去世了，从小相依为命一起长大。我哥在车祸里伤了脊椎，一直只能坐轮椅。我觉得，要是我帮他攒够功德，早晚有一天，他能重站起来。”
顾宁盯了半天他的眼睛，估量他这些话的真假，最后终于说，&1dquo;你等等。”拉开随身包的拉链在里面乱摸，可是手有点不稳，怎么也摸不到。
&1dquo;你要找什么？我帮你。”钟蓦问。
顾宁终于摸出来了。把那个小金锥子拎到钟蓦眼前晃悠，好像在催眠。
&1dquo;你一直在找那个能招妖的东西对吧？就是这个。这是别人送我的，我没用了，今天是年，这个就当是年礼物，送你了。”
顾宁豪迈地把小金锥子拍到钟蓦手里，念了催动金锥子的咒语，笑嘻嘻，&1dquo;念了这个，这东西就会开始招妖。”
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不对，抢回金锥子扔进剩下的半杯冰茶里，才松了口气，&1dquo;泡进水里，它就不招妖了。”然后得意，&1dquo;很方便吧？”把杯子往钟蓦那边一推，&1dquo;送你。”
钟蓦看了一眼那杯号称冰茶的酒，没动，&1dquo;顾宁，你喝醉了。”
顾宁呵了一声，&1dquo;早知道喝醉了这么开心，我早就喝了。”顾宁把杯子再向钟蓦推一推，几乎快把杯子推下桌子，&1dquo;收着吧，祝你多攒功德，早日成功！”
钟蓦仍然没动。
音乐声像疯了一样，震得人心脏乱抖，不远处欢乐的人群都在随着音乐扭来扭去。
顾宁看他不拿，耐心地等一曲过后音乐声小一点了，诚恳地解释，&1dquo;这东西我是真的没用了。你刚才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我一直都在攒功德，开始的时候单纯是想把命盘重攒出来，做个正常人，后来就起了贪心，每次都祈祷能给我一个我想要的姻缘。”
顾宁忽然咯咯地笑起来，&1dquo;现在好不容易真攒出来了，结果现没用，姻缘该是什么样的，还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我到底在瞎忙什么。”
&1dquo;我现在要回家了，年快乐哈！”顾宁站起来，站得有点猛，眼前一黑，就向前栽过去。
钟蓦急忙伸手去扶她，可是有人比他还快，一把把顾宁拉进怀里。
黑暗中灯光跟着音乐节奏一闪一闪，顾宁借着那点光，看清了那双清澈的眼睛，还有脸上不爽的表情。
顾宁喝多了，可是逻辑还很在，转头看看门口的保安，&1dquo;不是不让人进了吗？你是怎么进来的？”
&1dquo;这问题很重要吗？”楚轩一手抱着她，一手去拿她的包。
钟蓦看见是楚轩，没有动，只推了推杯子，&1dquo;她的东西。”
顾宁吊在楚轩身上愉快地挥挥手，&1dquo;送你了。”
楚轩看一眼钟蓦，接口道，&1dquo;她说送你了，就是送你了。”
顾宁从楚轩怀里挣扎着探出头，&1dquo;还有，钟蓦，你有空多陪陪你的那个未婚妻，她怪可怜的。”
钟蓦愣了愣。
顾宁对着脚比划了一下，&1dquo;天天跟你在一起，穿红底鞋那个。”
钟蓦才反应过来，&1dquo;你是说小雅？她不是我未婚妻，我们就是从小一起长大而已。”
&1dquo;而已？”顾宁严肃地纠正他，&1dquo;不是&1squo;而已’，那个叫做&1squo;青梅竹马’。”
&1dquo;你操心的事还真多。”楚轩不许她再跟别人闲聊，半拖半抱着把顾宁带走了。
顾宁完全不管他要带自己去哪，挂在他身上一路仰着头，一心一意地看着他的脸，&1dquo;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这么大一个s市，一下子就能找到人，简直不可能。顾宁心里很得意，这个问题提得比刚才那个还有逻辑。
&1dquo;这个问题也很重要？”楚轩莫名其妙，还是耐心解释，&1dquo;路澄带我来的，你刚刚用了一下金锥子，他立刻就知道香气从哪来。”
&1dquo;他的鼻子可真厉害，不会是小狗妖变的吧？”顾宁傻笑。
楚轩把她塞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动车子，&1dquo;你就不问我点别的？”
顾宁想了想，&1dquo;你早就毕业拿到学位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楚轩无语，&1dquo;你就想问这个？”
顾宁自己坐着，看着前面车灯照亮的路，忽然笑了，&1dquo;我知道，你想让我问你&1squo;你去哪了’，&1squo;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我就不问，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