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花道长记得师父曾说过,用这符请水神,驱火性的妖邪,灵验无比,不过如果用在人身上,那人就会以为自己正泡在水里,死也不肯吸气,一吸气,就会真的觉得自己呛了满肺的水,不是憋死,就是被水呛死,死法和真溺了水一模一样。
这小丫头居然会这种符?而且刚刚进电梯前的那么一小会儿工夫,也没看见她念祷词做仪轨,已经把符画出来了?
开花道长正胡思乱想时,身上扒着的小道士突然一抽抽,黑眼珠往上一翻,好像就要憋晕过去了。
开花道长一把捞住徒弟,脸涨成猪肝色,&1dquo;能不能麻烦你&he11ip;&he11ip;麻烦你帮忙把水神送走?”。
&1dquo;你不会?”顾宁笑笑,默念几句,随手结了个手印,对着小道士一弹。
小道士像被重锤猛砸了一记,松开他师父,嘭地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过了片刻,扭一扭,爬起来,&1dquo;师父,我刚才做了个梦,掉到水里,差点淹死,吓死我了&he11ip;&he11ip;”
顾宁请神飞快,送神容易。开花道长看着徒弟,说不出话来,远远躲着的许士恒也目瞪口呆。
顾宁不再搭理他们,问许亦繁,&1dquo;你房间在哪儿?”
许亦繁比他爸镇静多了,先回过神来,对顾宁道,&1dquo;跟我来。”
二楼房间不少,顾宁一边走一边低声对楚轩说,&1dquo;我不是骗人吧?你都看见了,我刚刚要是不救他,他就真的要淹死了。没有水,却能死人,你怎么解释?”
楚轩想了想,低声说,&1dquo;其实没有真的伤害却能死人,也不是做不到。有个挺有名的实验你肯定知道,是一九三几年在印度,他们把死囚的眼睛蒙住,让他听到滴水的声音,以为正在放他的血,结果那个死囚就真的死了。一个心脏病学家说,这应该是因为副交感神经反弹过强,抑制心脏跳动,导致的猝死。”
顾宁无语地瞪着他,他这就纯属胡搅蛮缠了吧?
楚轩勾勾嘴角,把手放在她背后,推她一起进了许亦繁的房间。
许亦繁的房间是走廊尽头的一个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起居室。每个房间两面都有窗,其中一面还能看到海景。
按理说房型这么通透,应该一点都不憋闷,可是顾宁一进房间,立刻就觉得心口上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顾宁忍着难受把套间里外都查了一圈,屋里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卧室三面是浅米色微微带着纹路的墙,一面是一整面墙的衣柜,正中摆着大床,两边是床头柜,规规矩矩,和普通的卧室一样。
这就怪了,不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从哪里来。
楚轩似乎并没感觉到什么异样,在房间里到处打量,一点细节也不放过,不时动动这里,摸摸那里。一会儿拿起许亦繁床头的一张纸,&1dquo;你写的诗?”
许亦繁脸红,迅操纵轮椅过来把纸从楚轩手里抢下来,&1dquo;我写着玩的。”
楚轩点点头,继续一寸一寸地排查许亦繁的房间。
顾宁心想:楚大侦探,拜托,咱们是来驱邪的,不是来调查凶案现场的好吗?
&1dquo;这屋子我从小住到大,没怎么变过,就是去年春天把墙重粉刷了一遍。”许亦繁坐在轮椅上,带着他们转了一圈,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神态自然。这是他的房间,大概呆了这么多年,呆习惯了。
&1dquo;你平时就在这里睡觉?你是从什么时候起,晚上开始做泡在冰水里的梦的?”顾宁围着他那张大床转了一圈。
许亦繁想了想,&1dquo;大概是从一周之前。”
顾宁问,&1dquo;一周之前?一周之前生过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事没有?比如你突然去了什么特殊的地方,见了什么特殊的人?”
许亦繁还没回答,外面套间门口就传来一声冷笑。
&1dquo;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说是我和我妈把你害成这样的吗?”
顾宁回头看向门口,门刚才打开了就没关,一个二十上下的大男孩一身潮牌,吊儿郎当地倚在门口,半仰着头,眼神嘲弄地看着许亦繁。
许亦繁笑笑,对顾宁说,&1dquo;这是许亦畅,我弟弟。”一副大人不和小孩一般见识的样子。
许亦畅咧嘴一笑,&1dquo;上礼拜我和我妈刚到澳国,住进这房子,你就说你晚上开始做什么什么噩梦,还好好地自己从楼梯上栽下去,这不是摆明了说是我和我妈害你嘛。”
许亦畅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晃着溜达进来,语调懒洋洋,&1dquo;哥,有话你就直接说出来,想什么都摆在明面上,我就是受不了你那副吞吞吐吐装腔作势的受害者的样儿。”
&1dquo;小畅,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门口多了个女人,看起来好像只有三四十岁,保养得宜,穿着普通,态度随和。
她对顾宁和楚轩和气地点点头,又对许亦繁歉意地笑笑,拉住许亦畅的胳膊,把他往门口拽,&1dquo;亦繁,最近狗仔一直盯着,小畅不能出去玩,心情不好就乱说话,你别理他。”
第17章豪门4
&1dquo;我明白,没关系。”许亦繁并不在意。
看来这位应该就是许士恒的现任老婆,许亦繁口中的&1dquo;秦姨”。
顾宁原本以为这个逼死正室上位的小三秦姨应该是个狐狸精型角色,没想到竟然看起来眉眼细致,温和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