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恒从不求这种人悔改,他一按住姜羽肩膀,冰凉的寒气闯入姜羽体内。怒不敢言的怂包浑身一抖,直到他半个身子被冻住,四肢动都不能动时,他瞪大双眼恐惧地盯着鱼恒,“你……你是……这冰的力量……不!怎么可能!”
鱼恒拿过桌上酒坛,捏开姜羽的嘴,千年的桃花酿从坛口流出一股股的往嘴灌去。姜羽震惊地连话都说不出,又被迫灌酒一连呛了好几口,淡粉色酒液淋湿了衣襟,狼狈不堪。
姜小公子叼着鸡腿开心叫道:“好玩好玩,哥好像喷泉啊,酒都喷出来了!”
鱼恒冷笑,上毫不留情,“我当初应该顺便割了你的舌头,让你乱嚼舌根!”
“饶……饶……命……”姜羽剧烈咳嗽,鼻子气管都进了酒,胸腔火辣辣的疼。
“饶命?你觉得可能么?我弑父杀兄又怎么会留你贱命?!”一坛酒倒光,鱼恒又拿过一坛掀了盖子在姜羽绝望的眼神再次捏开他的下颚,倒了下去,“二椅子?看来少还去过东北?连那边骂人的话都带回来了!”
“我不仅要给你洗干净嘴,还要少真感受下什么是二椅子。”又一坛酒下去,姜羽脸色通红眼迷茫,脑袋靠在椅背上左右摇摆,显然已经醉了。
鱼恒勾起一抹坏笑,指划开姜羽腰带,原本醉得不成样子的姜羽忽然大叫起来,“不要不要!我错了!不要阉了我!你你是妖王,你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鱼恒变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冰刀,轻声道:“我呢,现在可不是妖王。”
姜羽眼最后一点光芒也沉寂了,就在鱼恒把刀顶在他裆部的时候,怂包姜少脑子一歪昏厥过去。
“呵,”鱼恒收回冰刀,又开了一坛酒继续灌他,嫌弃道:“真是不经吓。”
给姜羽灌完大坛酒,鱼恒摸了摸姜小公子的脑袋,“这酒喝完,你哥醒来后绝对把什么都忘了。”
姜小公子似懂非懂点点头,倏地眼睛一闭,双臂从椅子上垂落,昏了过去。
一切搞定气也消了,鱼恒拍拍转过身,笑吟吟地对楼衍说:“怎么样?”
楼衍走过来,伸擦掉鱼恒脸上溅到的酒液,“不怎么样。”
“啊?这整人的法子可是我跟红澈学的!我觉得已经青出于蓝了!”
“不学好,”楼衍嫌恶地瞥了眼姜羽,“以后不准再解别人的腰带。”
“啊?”鱼恒愣了下,笑了,敢情老婆吃醋了!
他眨眨眼,“那以后我只解你的腰带怎么样?”
楼衍脸微红,转移话题,“收拾下这里吧。”
鱼恒抱捧住楼衍的脸偷香一口,便开开心心的处理起了作案现场,可处理到一半他想到姜羽那句“灰飞烟灭”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姜羽说的没错,如果楼衍真的已经轮回了世,那这世他升仙不了,将会魂飞魄散。
这是界,乃至轮回对被贬仙人的惩罚,也是对来到人间历练仙人的限制,因曾有许多仙人留恋凡间,不肯回归仙班,便有了这个天条,既然不成仙那便成灰。
掩盖完作案痕迹伪装成姜羽醉酒后,鱼恒担忧地看着楼衍,楼衍仍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他一时又不知道要怎么问,只好叹着气离开了。
……
回去后,姜玉并没有找楼衍商量事情,听妖仆说姜玉晚饭出去后再也没回来。同时还听说姜少酗酒太多,一直不醒,少至少要睡上天的消息。
八点十分,鱼恒坐在桌边吃着糕点喝茶水,他盯着自己还有百分之五的电量十分郁闷,姜家竟然没有电!没有电!他们村不通网不说!竟然连电都没有!
窗外明月皎洁,夜风飒飒。
楼衍坐在窗边,侧着身子,一半脸隐于窗外月色。他的茶已经凉了,鱼恒拎起茶壶走过去,拿过楼衍茶杯将凉茶倒掉,再满上热茶。
“在想什么?”鱼恒将茶杯送回楼衍里。
“没什么。”楼衍吹了吹茶水,轻啜一口。握着白瓷茶杯的指节分明修长,在月光的映衬下,与茶杯同白。
“我问你,”鱼恒咬了下唇,“姜羽说你已经轮回世怎么回事?”
楼衍眼里有细碎的光浮动,他稍稍避开鱼恒视线,“假的。”
“楼衍……”鱼恒在窗台上坐下,语气难得一见的严肃,“这种事,你不能骗我。当年仙途被毁,无论是仙人重位列仙班,还是妖、人成仙,都要通过仙途重塑仙骨。而仙途只有你能开启,告诉我以你现在的能力,对重开仙途有多大把握?”
楼衍垂下眼,默默喝茶不说话。
越沉默,鱼恒心里就越没谱儿,互相沉默了几分钟后,鱼恒深吸口气,颤抖着说:“你别吓我!”
楼衍的微微抖动一下,他将鱼恒抱到怀里,茶杯倾斜茶水洒落顺着楼衍指滴滴答答落在鱼恒身上。楼衍抱得很紧,他一向是克制自持,从来没有抱鱼恒这么紧过,鱼恒心跳如鼓,却不是兴奋而是酸涩,他将头抵在楼衍肩膀,“我问你,之前你不肯与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你没有把握开仙途?”
楼衍在鱼恒看不到的地方握住拳头,隐忍着说:“不是。”
是。
他没有把握开仙途,轮回世,每一世都在找,能够在自己寿终前能找到彦殊,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但他已经没有能力许诺他一生一世,妖的寿命很长,千年万年,而自己能陪伴他的时间如同他头上的一根黑,微不足道。是他没有管住自己的心,一步步深陷绝地,难道他要彦殊亲眼看着自己死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