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芽看到巫行云的眼神,腿脚麻利的跑去找人了,贾母看到又敲拐杖,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王夫人一眼。王夫人被她瞪的莫名其妙,心里也有些委屈,难道老太太也觉得她给送了个赝品?那花瓶她花了三千两银子呢,就想着老太太能更偏心宝玉一些,在哪里作假她也不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动手脚啊?老太太怎么能这么想?
贾母看她不开窍,气得起身去了堂屋,她哪里关心那花瓶是真是假?被那么多人听到,那花瓶只能是真的!不然王夫人丢脸,她这个摆着花瓶的不更丢脸吗?人家邢氏往那一站就看出来了,她自诩规矩大、眼界高,却把个赝品摆了多日,叫人传出去如何是好?原本她息事宁人邢氏也不敢说什么,可王氏这蠢货!真是个蠢货!
贾母一直就觉着王氏小家子气,心里就那么点成算,算计姨娘,算计庶子,算计妯娌,旁的还能干什么?真有点心思的就该借王子腾的势给贾政挪挪位置,可这些年了也没见王子腾帮什么忙,可见王氏这蠢货把娘家嫂子也给得罪了!
贾母皱着眉,众人也都不敢说话。待青芽领着一位在库房做事的婆子过来,众人的视线便都落在那婆子身上,大房和二房谁丢脸可就看这婆子的了。
那婆子顿时小心翼翼起来,恭敬的给几位问了安。贾母盯着她的眼睛,厉声问道:“你说,这花瓶是不是真的?”当着巫行云她不能在面上偏心,只有暗示这个奴才。
可能理解主子心意的往往只有贴心奴才,在场怕是只有鸳鸯能体会到老太太的意思,那婆子直接当老太太是被赝品气着了,哪个婆婆得了儿媳妇的赝品会不生气?这必定要处置二太太啊!婆子镇定的上前转着一对花瓶验看,一盏茶的功夫就胸有成竹的说,“回禀老太太,这对花瓶确实不是真的,是仿制很像的赝品。”
贾母抓着扶手的双手瞬间收紧,王夫人则失态的掐断了佛珠,“赝品?这真是赝品?”巫行云说是赝品,她可以当做胡言乱语,毕竟邢家那点家底哪里会辨认这些?但这婆子在库房当了近十年的差,不会看错!
王夫人声音都小了好多,“怎么……怎么会……珍宝不出赝品的……”
巫行云慢悠悠的说道:“弟妹无需如此在意,若当真是在珍宝买的,去找他们掌柜的要个说法就是了。”
“珍宝?对,我是被骗的,老太太,我,你知道我的,定是那起子下人没弄清楚,才买了赝品回来,我,我……”
“够了!下人犯错,查清楚处置了就是了,行了,我被吵得头疼,你们都回吧,把那花瓶带走!”贾母心气不顺,看向巫行云的眼神愈不善。王氏这样子明显是被下人蒙蔽了,去找珍宝要说法不是更丢脸?
巫行云也不多说,起身理了理衣摆,“那我就先回去了,老太太身子不适,还是多歇歇得好,明日我便不过来打扰了。”谁让她不舒坦,她就让谁不舒坦,想吃天山童姥布的菜,她怕老太太噎死!
巫行云走到门口,打算带着青芽回去了,结果听到匆忙的脚步声,一闪身,躲过一个莽撞冲进门的丫鬟。那丫鬟一进门就跪到老太太跟前哭道:“老太太快去二姑娘那儿看看吧,吵得厉害。”
贾母瞧见巫行云还没走,脸彻底黑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迎春这个木头姑娘怎么也跟着起事儿?今日她这张老脸还能保得住吗?“怎么回事?说清楚!迎春跟谁吵了?姑娘家家的怎么这般没规矩?你们这些奴才也不知劝着些!”
丫鬟吓了一跳,连连摇手,“不,不是二姑娘,是奶妈子和绣菊她们吵起来了,奴婢也不知她们是为何,听着好像姑娘丢了东西,奴婢……奴婢……”
【叮!触任务:替迎春教训奴才,为大房立威。】
“老太太,迎春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还是我过去瞧瞧吧,若迎春有什么做得不对之处,我也该好生管教一番,免得惹老太太动气。”
贾母看了她一会儿,起身道:“迎春是我养大的孙女,我也过去看看吧。”
王夫人和王熙凤跟在她们身后出门,却没同她们一路去迎春的院子,巫行云走得很远了才听见王夫人不可置信的斥骂声和周瑞家的紧张失措的狡辩声。王夫人确实不知道花瓶是假的,大概是周瑞家的想贪里头的银子,弄了个高仿的回来,左右就是个摆设,也没人细看,谁知却被巫行云揭穿了。
王氏多少次当着众人的面对邢云冷嘲热讽?多少次嘲笑邢家人上不得台面?如今,让王氏也体会一下这种感觉,可还能端得住那副慈眉善目的假象?王氏该是和邢云仇最大的,因为王氏总盘算着贾府的东西,总想让大房断子绝孙,邢云作为一个年轻的继妻就成了王氏随手算计的无辜人。又因邢云比王氏诰命高,王氏便要处处压邢云一头,抓住掌家权不放。讨回公道,她坐得越来越顺手了,李秋水那套虚情假意果然很管用。
到了迎春院子里,迎春的奶妈子和她儿媳妇正拉着绣菊吵架,时不时推攘几下,绣菊这种没嫁过人的小姑娘哪里是她们的对手?很是吃了些亏。司棋站在一边扶着迎春,脸色有些焦急,倒是迎春见怪不怪的样子,木然的看着她们,一点没有管束的意思。
鸳鸯上前喝了一声,“老太太和大太太来了,还不收声?”
众人连忙行礼,贾母看着她们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迎春,她们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