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赞同的点头,“可不是?有母亲看着,儿子才能这般舒心,是儿子有福气。”
贾母听了方乐呵起来,“就会说好听的哄我老婆子,你们少气我几次就算好的。唉,林家曾五代侯爵,如今却没落至此,总归是人丁太单薄了些,可怜你妹妹嫁了这么个人家,苦了她了。”
王夫人本在陪贾母说话,见贾政突然跑来说林家的事,不好插嘴,这时才凑说了句,“妹妹既已到了京城,往后就能常在母亲跟前儿了,母亲多疼疼她,往后这福气怕是享不尽呢!”
贾母听了面上笑着,心里却思量起来,上次贾敏来信说林烨身子不好,询问京中有何良医良药,她没当回事,莫非贾敏还因此怨上她了?贾母心里有些不悦,抚着额头状似疲倦的半阖上眼,贾政和王夫人见状识的告辞离去,私下里又议论了几句,话里话外确实不大看得起林家了。
贾府的小厮跑到林府外转了一圈,看见林府的大门和匾额焕然一,明显刚打理过,又拉着街上的随口打探了几句,确定自家姑奶奶一家子都回来了,忙回去找老太太禀报。
陈玄风和梅风已经到京里三日了,林府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算是安顿妥当。从扬州到京城坐船行了两个多月,先前府里的药材全被炼成药丸调理身子,林黛玉和林烨已经去了生产时的不足之症,同正常孩子无异,又练了桃花岛的基本功,身子倒灵敏健壮许多。只有陈玄风不急着修炼内功,也没完全调理好身子,面色苍白,只等见过皇帝之后再仔细调养,因病请辞,总要有些病态才是,何况进宫面圣说不定还会被太医诊脉,马虎不得。
梅风见他安排的谨慎,感叹他思虑周全,就像当初将秘籍刻在身上一样,总是比她稳重,索性当了甩手掌柜,一心教导两个孩子,其他的都由着陈玄风安排。他们往日贴身伺候之人这一次尽数遣散了,不用再时时压抑着性子,日子自在许多。
肖嬷嬷领着大丫鬟墨菊进屋,看见梅风在教导林烨习字,便静静站在一旁等待着。
梅风在纸上写下十个字,让林烨先临摹五遍,记住了再学其他的。林烨习武手上的劲儿大了不少,毛拿得稳稳的,神情认真的写了起来。
梅风看了一会儿无声无息的走到堂屋,肖嬷嬷和墨菊也悄悄跟上,梅风净了手问,“有何事?”
肖嬷嬷上前一步笑道:“太太,是有人送了请柬,说是太太的娘家,邀您过府一叙。”
墨菊拿出请柬双手托着送到梅风面前,梅风打开扫了一眼,挑挑眉,“明日老爷要进宫面圣,不方便。这样吧,肖嬷嬷去备些礼送去,改日得了空再说。”
肖嬷嬷垂下眼应是,出门立刻着人去打听荣国府的情况,看太太这样子荣国府当真是太太的娘家!可太太为何从没提过?若同娘家关系差,看着也不像啊!肖嬷嬷摇摇头,心里盘算了上中下三个档次的礼品,只等打探出荣国府的情况再决定送什么档次的礼,她从前在京城虽知道有荣国府,可却没留意过,只隐约记着是个没落的世家,爵位都快降没了。
想到爵位,她冷哼一声,看向东边的方向眼中满是阴冷,既然上天让她又回到京城,她拼死也要找那算计少爷的人报仇!
墨菊看肖嬷嬷出去了,走到梅风身后为她打扇,轻声道:“太太,您觉不觉得肖嬷嬷有些不对劲?奴婢瞧着嬷嬷好似有心事一般,时常皱眉。”
“无需多管,她曾经是京城人士,重归故土总有些许感叹。”
墨菊觉得没那么简单,但主子话了,她自当听从,对肖嬷嬷的异常只当看不见。
梅风嘴角微微带着笑,肖嬷嬷那种神情自然好猜,一老一少哪那么容易在京城被拐卖?还拐了那么远!有仇人是肯定的,她自己虽然要做善事,但手下之人要报仇她也不会拦着,行善行善,除掉恶人不也是行善么?
荣国府就是一滩散沙,小厮婆子嘴上都没个把门的,肖嬷嬷派去的打探之人很快就传回了消息,肖嬷嬷越听眉皱得越紧,实在没办法把主子想象成荣国府出来的姑娘,最后回禀了梅风,拿了心里下等的礼送去荣国府,面上规矩不错就行了。
梅风也没想到荣国府这般不堪,这可和她记忆力不太一样!林府现在的下人都是精挑细选留下的,能力自不用说,肯定不会打探到假消息,那么就是贾敏离家太久,很多人很多事早就变得不同了,贾母这些年写信总是夸赞贾政,后来有了贾宝玉又夸得跟个神童一般,看来贾敏是被贾母给忽悠了,还当自己娘家越来越好呢!
“娘,我写完了,这些字我都认识了。”林烨写完字从书房走过来,笑声中带着一丝丝骄傲。
梅风无所谓的打了下人,把“娘家”抛在脑后,笑着随林烨去检查他的功课,比起贾宝玉,她觉得还是自己儿子更机灵些。
没一会儿林黛玉也来了,从小丫鬟手里拿过刚绣好的荷包给梅风看,“娘,您看我绣得如何?”
梅风难得有点尴尬,绣花这东西她不是不会,但当真是不精通,当年师父可没教她这个啊!她按照原主的记忆勉强指点了几句,想了想说道:“要绣的好必得同练武一般打好基础,若手法习惯了,日后怕是不好改。京中有最好的绣娘,明日娘便为你请一位回来,你要跟着绣娘用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