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牌贾赦(十)
书房里,王子腾看着贾赦的眼中满是审视,总觉得在贾赦身上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气势自己都比不上,难道真是因为当上侯爷开了窍了?王子腾微眯起眼,暗自摇了摇头,依着从前贾赦那性子,当上侯爷只会拎不清斤两张狂的耀武扬威,然后再被贾老太太打压下去,怎么可能把府里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安排好?虽说也不消停,可看结果,好处全被大房得了,他更相信这是贾赦预谋已久的爆!想到这,他脸上挂上讽刺的笑容,“恩侯兄,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许久不见,我已经认不出你来了,从前却是我看走了眼,没现恩侯兄这般本事。”
贾赦淡淡的看着他,语气疏离,直接讽刺了回去,“王大人别来无恙,你贵人事忙,哪里会注意我等闲散之人,若王大人往日能分出两分心思来教导令妹,怕是如今也不会闹出这等丑事来。”
王子腾心里一怒,脸上绷了起来,“恩侯兄此言何意?今日我正想问个清楚,舍妹好端端为你贾家延续血脉,怎会在家中无故早产?侯府高门大户,珍奇好药不计其数,为何舍妹竟是失了性命?我们四大家族同忾连枝,互为姻亲,世代交好,如今你贾家害了我王家女,如何都要给我个说法!”
贾赦也不废话,直接拿了周瑞家的按手印那张供词给他,“此人王大人也识得,乃令妹心腹。此次令妹拿我侯府中公的银钱去外放印子钱,又盗取御赐之物出府贩卖,我侯府实是容不得她,本欲将其在产子后送入小佛堂静修,没想到她过于激动,难产而亡。”
这时王子腾已经皱眉看完了供词,特别是后面那极其明显的一行字,谋害长房长孙!同为顶门立户的男人,这一条他感同身受,其他的事闹再大都有转圜的余地,唯独谋害自己的子嗣这一条,绝对不能饶恕!贾府已经是贾赦做主了,认了这些罪两府岂不是要决裂?
王子腾随手撕碎了供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舍妹已经去了,竟还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真当我王家无人不成?劳烦侯爷将这奴才交给我,让我好生审问一番,我不能让舍妹死的不明不白,否则愧为兄长!”
贾赦轻摇了下头,“此事千真万确,本侯已答应老太太不再追究,若王大人执意不信,那便是贾家与王家之事,王家害了我贾家子嗣,合该告知全族让族长出来评评理,”说着,贾赦瞥了一眼地上的纸屑,嗤笑道,“幸好当初为以防万一,直接让那奴才留下了几份口供,不然今日王大人这一失手,本侯还要寻那奴才再招供一次,倒是麻烦。”
王子腾没想到贾赦要闹大,丝毫不怕害死弟媳名声受损,他抬头看向贾赦现其胸有成竹、严寒怒火,顿时失了质问的气焰,认定贾赦手中还有其他把柄。脑子里飞快想着如何保住自家的利益,妹妹已经死了,不能让王家再有损失!至于妹妹的死因,大家心知肚明,可为了不把这些丑事爆出来,他就不能再提。
贾赦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不会再揪住王氏的死来闹事,但皇上对王家可没表现的那么看重,所以也不打算和王家继续亲近下去,便冷声道:“王大人,事出突然,得此结果也是难以预料,王氏已逝,本侯不想再节外生枝,且家母同舍弟尚在养病,本侯也无心应酬。今日乃宝玉满月之日,才请了几位过府,自是不好怠慢,若王大人无事,本侯还要出去招呼客人。”
王子腾立即诚挚的起身抱拳,脸上歉意十足,又略带几丝气愤,“恩侯兄,舍妹愚笨,受下人蛊惑做下错事,如今舍妹已逝,那等奴才更不可饶恕,劳烦恩侯兄处置了他们让他们去地下好生跟舍妹赔罪。”
“不安分的奴才本侯自会处置妥当,时辰差不多了,王大人请。”
贾赦没有正面应下,王子腾只得无奈的随他去外院开宴,他之前不知妹妹害了贾赦的长子,现在理亏一时想不到回转之法,而且他刚刚想到近日在军中收拢贾代善旧部遇到的那些阻碍,之前他只当是政敌使的绊子,今日见了贾赦却不得不怀疑是贾赦在暗中捣鬼。只可惜他一向看不上贾家兄弟,并未多接触,妹妹一死,他对贾家的情况一无所知。
饭后,王子腾硬着头皮开口笑道:“方才挂念舍妹的事,没去给老太君请安,是我失礼了,左右这会儿无事,不如一同去探望老太君,也让她老人家热闹热闹?”
史鼎立刻接话道:“正是,姑母病了,我们做侄子的很该去探望探望,大老爷们也不必怕什么病气,不见姑母一面心里难安啊。”
贾赦听他们一唱一和,心里冷笑,也不多话,招来下人吩咐两句就带着他们往西院贾母的住处走去。几人在他身后对视了一眼,有些摸不准情况,他们本是猜测贾母被贾赦控制才出言试探,没想到贾赦这么干脆就同意了。
进了贾母的院子,几人就看到院中里里外外的丫鬟、婆子都规矩得很,无一人说笑玩闹,看着就知道将老太太照顾得极为周到。
林嬷嬷出来将他们迎进屋,福身道:“侯爷,老太太这几日无甚精神,方才又头痛,服过药已经睡下了。”
王子腾皱皱眉,故意高声惊讶道:“这是怎么了?老太君一向身子健朗,怎一阵子不见就病倒了?可有请太医看过?太医怎么说?”
史家人知道他的意思,也都提高了音量,询问贾母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