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甜杏出生,家里的鸡开始下蛋了,还都是双黄蛋,她的腰不酸了,老头子的胳膊也好了,菜园子里的青菜萝卜旺得喜人,随手在河边捡了个东西都能卖十块钱,这下废铁罐子里还能砸出来金猪,说出去谁信?
这样的好运,说出去谁都不信的!
田翠莲把甜杏抱怀里亲了又亲:&1dquo;要过年了,咱们甜杏也三个月了,到时候奶奶给你裁一身衣,亲自给你做一件棉袄!”
金猪的事儿田翠莲谁也没说,她还叮嘱林霞:&1dquo;欠你娘家爹的钱我都记着,家里境况越来越好了,到时候我肯定会还的。”
林霞嗯了一声:&1dquo;既然是借的,那咱们就努力还。”
她婆媳俩正说话呢,外头传来王彩云的喊声:&1dquo;娘,娘,珍珠这是咋了?!”
田翠莲皱眉,推开门出去:&1dquo;她自己喝水烫着了,我帮她把烫秃噜的皮揭掉了,没啥!”
王彩云最近是有些害怕田翠莲的,便忍气吞声没敢说啥。
屋里许珍珠已经醒了,她瑟缩地哭:&1dquo;娘,好疼啊,甜杏是个妖怪,她是个妖怪&he11ip;&he11ip;”
王彩云看着闺女红得吓人的手,也不敢说什么,终究带着许珍珠去卫生所看了看,胡医生叹气摇头:&1dquo;又是你们?上回磕掉了牙,还没长出来呢,这下又烫伤了手?还来得这么晚!虽然日子不好,但照顾孩子也不能这样马虎!”
他给许珍珠消炎,疼得许珍珠呜呜呜地哭。
正哭着,旁边走过来一个大约五六岁的男孩,眉清目秀,眼珠子黑得跟葡萄一样,虽然才五六岁,但看着却比其他的小男孩要安静,他浑身干干净净,穿着一条羽绒服,头很黑皮肤却白得像雪,许珍珠一下子看愣了。
胡医生对小男孩一笑:&1dquo;君泽,是不是不习惯这里?太冷了吧?你要是住不惯,叔叔就打电话让你爸妈来接你。”
小男孩摇摇头,淡漠地看了一眼许珍珠,继续走到旁边在椅子上坐下来看书。
许珍珠听到&1dquo;君泽”这个名字时心里跳动得厉害,上辈子就是这个萧君泽对许甜杏一往情深,两人从小相识,萧君泽对许甜杏好到让人眼红,只是最后&he11ip;&he11ip;
想到上辈子的种种,许珍珠盯着萧君泽一动不动。
她上辈子也曾喜欢过萧君泽,只可惜他从未正眼看过自己。
现在的许甜杏还那么小,萧君泽是不可能喜欢甜杏的,只怕见都见不到。
王彩云在跟着胡医生拿药,许珍珠轻轻地走到了萧君泽跟前:&1dquo;哥哥,你冷吗?”
她清晰地记得,上辈子萧君泽曾经说过,对甜杏动心的那一刻就是甜杏问他冷不冷。
许珍珠摘下自己那只没有被烫伤的手上的手套递给他:&1dquo;哥哥,给你戴吧。”
萧君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小女孩看着好小,但那单眼皮里裹着的眼神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1dquo;你的疤真丑,走开。”萧君泽声音很淡。
胡医生跟王彩云去隔壁房间拿药了,这屋子只剩了他们俩,许珍珠气得浑身都有些抖。
她快地把烫伤了的手放在背后:&1dquo;你,你不可以这样说我&he11ip;&he11ip;”
萧君泽没搭理她,继续看书,许珍珠心里难受极了。
为什么同样的事情放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
正在她想法子接近萧君泽的时候,卫生所的门又被人打开了,是林霞,她抱着甜杏来了。
这回甜杏忽然起烧,因为口袋里有些钱,林霞便担心地直接抱着来了卫生所。
萧君泽喊道:&1dquo;胡叔叔!有人看病。”
胡医生正在隔壁房间翻找药物,高声回应:&1dquo;马上就来!”
林霞急的不行,反复去摸甜杏的额头,萧君泽放下书走过去,瞧见襁褓里的女孩脸蛋红彤彤的,大眼睛白皮肤,睫毛长得像羽毛一样,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弯唇一笑,整个屋子像是到了春天一般。
萧君泽心里一动,摸摸她的额头,把体温计拿了过来。
&1dquo;婶子,这个小妹妹多大了?”萧君泽声音温柔地问林霞。
林霞手忙脚乱地把体温计放好,说道:&1dquo;还不到三个月呢。”
胡医生很快出来了,看了看甜杏,笑道:&1dquo;没事,这是婴儿正常的一种现象,幼儿急疹,等疹子出来烧就退了,注意不要见风受寒就好。”
林霞这才放心,旁边王彩云不想看见她,拉着许珍珠就走,许珍珠却别别扭扭地不肯走。
她看见萧君泽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只陶瓷做的小人偶递给林霞:&1dquo;婶子,这个给妹妹。”
许珍珠一路被王彩云强行拉回去,眼泪不停地掉,王彩云只以为她是疼的,也没在意,可却不知道许珍珠心里多难受!
难道哪怕甜杏只是个小婴儿自己都比不过吗?
那就让甜杏赶紧去死吧!许珍珠心里不停地冒出来这句话。
林霞也紧跟着回来了,几个人刚回到许家的院子,就现大家都很高兴,原来是许家三个男人回来了!
林霞红着眼看着许振华:&1dquo;你瘦了!振华!”
许振华把甜杏接过来,一路回到三房的屋子,他贪婪地看着自己媳妇和闺女,笑道:&1dquo;这回挖河工不亏,大哥和二哥分别挣了五块钱,我挣了八块钱!唉,只可惜工期只有两个月,否则可以挣更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