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拉很漂亮。”祈秋说。
“是吗?没看出来。”许渊漫不经意地说,“我比较挑剔。”
“也就我家啾啾是能入眼的水平。”他轻而易举地下定结论,“算了,看在这副皮囊披在令人赞叹的Q小姐身上的份上——”
温热的吻印在祈秋额头,冰凉的薄荷香短暂地靠近一瞬,又幽幽消散。
钉在祈秋背后的目光陡然尖利得吓人。
许渊赞叹地说:“效果拔群。”
“火候差不多了。”祈秋小幅度推了他一把,“小心人设玩崩。”
红萝拉状似亲密地和丈夫威廉说了些什么,独自走向游轮一层的卫生间。
一道矫健的人影绕过走廊,追着她的背影离开。
女士卫生间的门在祈秋身后合上,青年亲热地贴上她的后背。
“我的爱与美之神,我好想你。”热烘烘的气息喷洒在祈秋耳根后,透过镜子祈秋终于看到了她的小情人汤姆的模样。
年轻英俊,依赖恋慕,是哪个坏女人都抵不住的小狼狗弟弟。
祈秋抵得住。
npc全员皆是她同行,坚决杜绝办公室恋情。
祈秋没有忘记钉在她背后的两道目光,一道扭曲恨意,一道冷漠无情,小调皮鬼汤姆表现出的绝不是他真正的情绪。
“我也想你。”红女人摸了摸青年的脸,“思念使我迫不及待摆脱威廉来找你。可我明明记得不许你跟上船,你是要毁了我们之间的默契吗?”
翻译过来就是:弟弟,偷情偷情,讲究的是个“偷”字,当面n·T·R是想害死你的好姐姐不成?
“见不到你我会死的!”汤姆比萝拉更委屈,“我努力克制,我非常克制,可你和他那么亲密……”
汤姆的声音逐渐低沉,染上病态的癫狂:“他看着你的眼睛,他抚摸你的红,他亲吻你的额头——这些事,这些统统该我来做的事——嫉妒,我好嫉妒,你明明属于我——”
镜子里青年的眼神从恋慕变为扭曲恐怖的恨意。
祈秋忽然明白了,甲板上看她的两道目光中,恨意属于汤姆,温蒂才是冷漠。
“亲爱的萝拉。”汤姆的嘴角裂开到最大,“你的心属于我,对吗?”
“那就,让我挖出来看看吧。”
封闭的女卫生间内瓷砖湿滑,汤姆贴在祈秋背后,声音温柔如情人絮语。
脚踏两条船的海王被病娇情人开膛挖心,从因果轮回的角度看剧情甚至充满教育意义。
如果充当教具的不是祈秋,就更好了。
汤姆像真正的狼一样敏捷,他的格斗技巧直白却有效,满带厮咬虐杀的残忍意味,祈秋无法理解萝拉怎么会用“小调皮鬼”形容他。
“欺负你双手不能分开的好姐姐,是有够调皮。”祈秋抬起被无形锁链铐住的双手,轰地把汤姆砸到地面。
剧烈的痛苦几乎要撕裂祈秋的心脏,她依然站得很稳,强行咽下喉咙间腥甜的血气。
在和汤姆交手的瞬间,祈秋的心脏就开始遏制不住地疼痛。
她折断他的胳膊时心脏抽搐到宛若下一秒会停止跳动,将汤姆砸在地上时仿佛一柄重锤砸在祈秋的心脏上,要把跳动的心砸成一摊稀烂的果酱。
心脏剧烈跳动消耗了大量氧气,祈秋眼前一阵阵黑,光影在视网膜上跃动漩涡,整个世界天翻地覆,耳边尖利的嗡鸣蒙上磨砂的毛玻璃,雾蒙蒙听不真切。
祈秋踉跄地扶住洗手台,她咬着舌尖重站稳,抬脚把意图站起的汤姆踹回地上。
萝拉的心被分成均匀的两份,一份献给了威廉,一份献给了汤姆。
“不许再叫萝拉坏女人,她简直是副本第一痴情人。”祈秋疼得眼睛晕,“把自身攻击返还到自己心脏上是哪个傻逼明的技能,她脑袋没事吧?”
汤姆趴在地上咳血,明明挨打的只有他,他的状态竟然比打人的祈秋还要好点。
女士卫生间外有人咔咔转动门锁向内撞门,汤姆趁机趁机拉开门链,撞开门外的女游客冲向走廊外面。
“瞧我现了什么,一只受伤的小猫。”被撞开的女游客舔了舔艳红的舌尖,“正好捡个便宜——”
祈秋漠然地拧断女游客的脖子,她还处于眼前晕天旋地转的阶段,打算把女游客关进卫生间隔间的手抓着尸体的头往洗拖把的水桶中一个劲儿按。
许渊找过来时恰好看见这一幕。
青年双手抱臂靠在门框边欣赏祈秋暴躁又茫然的动作好一会儿,才大慈悲地抓着祈秋的手,帮她把尸体送到藏尸的正确位置。
“……让我冷静一会儿。”祈秋捧着冷水洗了个脸,额湿漉漉地靠在洗手台边缓气。
“感觉怎么样?”同样和温蒂进行了一场“打你我好心痛”的憋屈战斗,许渊幸灾乐祸地问。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体验到心动的感觉。”祈秋深呼吸,“可怕,实在是可怕。”
激励得像一万个杀马特甩着头在心脏上蹦迪,换成小白花的身体分分钟惊吓猝死原地入坟。
谈恋爱等于心动,心动等于猝死。
懂了,祈秋决定离开副本就出家为尼带修行,誓要让她脆弱的身体远离世间一切纷纷扰扰,不为物喜不为己悲。
“汤姆跑了。”祈秋看向许渊,“看样子温蒂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