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我不动,大哥你别激动……傅珩之?”周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脑袋堪堪向左偏转了一点,就看见傅珩之坐在床边的看护座椅上,脸色……脸色怎么又不好看?
“?”周舟欲哭无泪,他连生了什么都不知道,醒来第一眼不是漂亮的护士妹子而是自家霸总复杂的表情。
就跟调色盘似的,四分欣喜三分紧张三分怒意。
大哥啊,谁又把你惹生气了。
“你怎么了?还好吧?又生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了?”周舟脑袋又朝他那边转了转,压到侧边伤口,疼得嗷呜一声。
此举动落入傅珩之眼中,眉头皱的更紧。
“不是跟你说别动吗!”语气听起来完完全全是生气了,可手下动作却意外地温柔,将周舟的脑袋轻轻扳了回去。
周舟被对方口嫌体正地态度惊到了,保持仰躺重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呆。
所以,有没有人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
周舟大脑一片空白,他明明记得睁眼前还在温洛戏片场和杨晓周旋,怎么一闭一睁人就回到手村了。
如果他猜的不错,这间病房,还是上次他住的VIp病房吧。
虽然感觉不是时候,但此情此景,周舟又忍不住喃喃道:“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记忆中……”
“闭嘴!”傅珩之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方在医院醒来总要唱上那么一两句奇怪的歌。
周舟抿唇,识时务者为俊杰。
傅珩之见他安静下来,调整情绪,语气生硬地关心道:“有没有哪不舒服,我现在让医生来给你做检查。”
“我吧。”周舟尝试带动全身肌肉,结果以失败告终,只得遗憾宣布,“我哪都不舒服。”
傅珩之见此摁下了床头的看护铃。
医生护士闻声而来,医生还是上次那位,询问了几个问题查看了几项特征,确定不会出现伤情恶化后,又简单交代了些饮食和日常注意事项。
病房门被重关上,周舟隐约听见,她们在门外的聊天内容。
‘话说现在演员都是这么高危的职业吗?这距离上次出院才过了几天啊。’
‘现在哪行没有风险?认真工作吧。’
“所以我到底怎么了?”周舟边问边努力回忆,似乎能想起来点东西。
片场,剧情,事故,支架……周舟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所以说他是被坠落的支架砸到脑袋了?
傅珩之瞧他的样子,想必对方大概是对此事有了眉头。
“想起来了?”
“温洛呢,他有没有事?”
两人同一时间开口,余韵回荡着周舟的问题。
刚平息下的愤怒就像是大火过后的野草,被这余韵的春风一撩拨,在冷静的心灵荒原上野蛮生长。
傅珩之用理智强压下这份愈燃愈烈的怒火,冷哼一声。
“你倒是喜欢他,还舍身为他担伤害。”
“……”周舟不确定地问:“啥?”
担伤害,什么担伤害?他是那种不怕死的英雄人物吗?
“他和那个女演员只是轻微刮蹭,包扎好就能继续拍戏,你应该庆幸,掉下来的支架不是纯金属材质,不然你……”话音戛然而止,傅珩之嘴唇微张,一时间竟是没能说出这个结局。
“抱歉啊。”周舟也自知理亏,毕竟结局给人家添了麻烦,“傅总,你不用去公司吗?”
傅珩之闻言瞥了他一眼,走到床另外一边,声音传来,“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
看着墙壁上映衬的太阳辉光,周舟猜测,“早上六点?”
“下午六点。”
“才下午六点啊。”周舟估算了一下事故生时间,惊喜道:“那我也才昏迷了两三个小时而已。”
“第二天的下午六点,你少算了二十四小时。”傅珩之补充说明,拿起手机道。
“……我就说怎么这么饿呢。”周舟严重怀疑目前的肌无力症状是饿出来的。
“秘书了菜单给我,我刚点好,私厨等会儿就把餐送过来。”
“好的傅总,话说傅总,我现在动不了,等会儿怎么吃饭啊。”周舟仰望天花板,苦丧着脸,“不会拿个漏斗塞我嘴里,让我吃流食吧。”
傅珩之无语,真想看看对方脑子东拼西凑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是外伤严重,和牙口以及胃消化功能没有关系,注意清淡饮食就行。”傅珩之说着,从床头桌子上拿起一个遥控器,摁下按钮,‘叮’一声过后,周舟感觉自己背部似乎在被托起来。
缓缓几秒过后,周舟已经从平躺模式切换成直坐形态,偏了偏脑袋,南风斜眼盯着傅珩之手上的遥控器笑道:“居然还是遥控的,这种能抬高床头床尾的病床我只见过手摇的。”
周舟脑袋被绷带包成一个球,只剩五官在外露着,外加上全身动弹不得,又是斜眼笑的表情,此时显得既滑稽又可怜。
“你笑什么,我这不是动不了吗。”周舟又尝试着把脖子向那边转动微微角度,现对方正坐在另一张单人床上。
上次来还没这个呢,周舟眨眨眼,注意到小床上被褥一样不少,问道:“你昨晚在这睡的吗?”
“嗯。”傅珩之说:“医生建议有人彻夜陪护,观察病人情况……冯姨本来想来,我没让,她年纪大了,还是少折腾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