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五姐姐,快些起来了!要晚了!”往常上课的时候,自己都常常睡懒觉的明兰,今日却是早早就跑到如兰的房间,一遍又一遍地催促如兰起床。
“哎呀……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用早起,明儿你都不困的嘛……”如兰钻在被窝里哼哼唧唧,不愿意起床。
“今日要去马球会呢!五姐姐再不起,我们就只能吃吃马球场上的灰了!”明兰恐吓道。
如兰却并不吃这一套:“我本来也没有很想去马球会……不如明儿你自己去吧?我真的好困……”
明兰却不依,一把将她的被子掀开来。
如兰感受到一阵阵凉意,尖声喊道:“好你个明兰!都学会掀你姐姐我的被子了!”
明兰见她似乎清醒了过来,冲她吐了吐舌头,飞快跑走了。
如兰一阵气闷。但既然已经醒了,也就只得遂了明兰的意,爬起来洗漱。
等她穿戴整齐去找母亲,现明兰、墨兰,甚至两个小些的弟弟妹妹,都准备好了。就等她一个了。
“五姐姐这么大的人了,还赖床!羞羞脸!”阳哥儿冲她做了个鬼脸,毫不留情地嘲笑自己的亲姐姐。
如兰一个爆栗敲在小家伙的脑袋上:“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你姐姐我天天上课累着呢!好不容易休沐一天当然想多睡一会儿!你这个不用上课的小屁孩儿,我倒要看看等你每日卯时二刻就要去学堂读书,你能不能起得来!”(卯时二刻,即现在的早上五点半)
“略略略——”阳哥儿吐吐小舌头,“反正我现在不用早起读书!”
王若弗将两个吵吵闹闹的孩子分开,各打五十大板,“如儿,你比着阳哥儿大了快十岁了吧?怎的还能和弟弟吵起来?”又转向阳哥儿:“你小子也别高兴得太早。你爹爹说了,等你二哥哥他们考完这次科考,你和月姐儿、桁哥儿也要去庄学究的课上读书了。你以为你还能松快多少时日呢?”
“啊?”小小的阳哥儿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可怕的事实,试图垂死挣扎一下:“娘~阳哥儿不喜欢读书!你让我跟着顾二哥习武好不好?”
王若弗瞥他一眼:“你是想习武,还是想学会了武艺,好方便你上房揭瓦?”
见阳哥儿避而不答,只嘟着个小嘴儿不说话,王若弗便蹲下身子,直视儿子的眼睛:“阳哥儿,如果你真的喜欢习武,母亲可以给你找武师傅。但是,你顾二……哥?马上就要考试了,你少去打搅人家!而且,就算要习武,庄学究的课你也得上!我们是文官清流之家,你可以把习武当做兴爱好,可这课业却也是万万不能丢开不学的。”
虽然还是要上课,但听母亲说可以给他请武师傅,阳哥儿便又开心了起来。
如兰则是在一边跟明兰吐槽:“咱俩称呼人家一声顾二叔,怎的阳哥儿倒叫起顾二哥来?这不是差了辈分么?”
王若弗刚好听到这句,有些无语:“什么顾二叔?那都是你们随着小公爷浑叫的!人家顾二郎也就比你们大着十岁,哪里就成了你们的叔叔了?”
如兰却不大认同:“那母亲你还和顾二叔的嫂嫂是好友呢,若我们和顾二叔算是同辈,那你不是和你……大侄女?处成了闺中密友?”
王若弗噎了一下,竟无法反驳。只得放过了辈分的问题,说了如兰两句,便带着孩子们出门了。
如兰和明兰两个,自然是要去打马球的。墨兰则是按照惯例,只站在场边观战。
齐衡来得比盛家姐妹晚一些。他同顾廷烨一起到马球场的时候,明兰已经和别人比了一场了,如兰则是兴致勃勃地看着妹妹在场上英姿勃,自个儿却在优哉游哉躲懒。
齐衡一见如兰,便想跑过去和她打招呼。
可他想到如兰跟前儿去,必然要经过墨兰。
墨兰轻声唤他:“元若哥哥!”
虽然齐衡急着要去同如兰说话,可墨兰也是同窗,他又一贯是个好脾气的,只得应了声:“四妹妹好。”之后又随口问了句:“你怎么不同五妹妹六妹妹一起上场呢?”
墨兰有些尴尬地说:“我……我只会些诗词歌赋什么的,并不大会打马球的。”
她说这话,自然是想叫齐衡顺势问几句她的诗词的。毕竟,齐元若此人,不仅喜欢作画,写文章的风格也是惯用华丽辞藻堆砌,倒是和墨兰的文风有些像。平时在课上,庄学究更关注几个要科考的男儿,再加上女子的诗词屡屡传到外男耳朵里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好,于是她便甚少有表现的机会。
只是,梁晗吃她这一套,齐元若眼睛却只盯着如兰呢!
于是,墨兰只听得齐衡敷衍了一句:“那四妹妹在此处看看旁人打,当也是别有一番意的。我还要上场,便先走了”后,便一溜烟跑到了如兰身边去。
墨兰气得跺了下脚,眼角余光却瞥见梁晗远远朝她跑了过来。赶忙轻咳了两声,用团扇遮住嘴角,一派大家闺秀的样子。
“好几次马球会都没见四姑娘了,今日总算得以一见呢!”梁晗气儿还没喘匀,便急着和墨兰说气话来。
墨兰柔柔应道:“我也不怎么会打马球,前几次,都在家里读书呢!今日,还是我小娘说春光正好,我也不好整日闷在家里,这才出来的。”
梁晗顺势接话说:“你小娘说得很是呢!就是不打马球,出来晒晒太阳,见见……见见别家的小姑娘,多说说话,总是比闷在家里强。对了,四妹妹既然之前潜心读书,可是又有了佳作?不妨让我品鉴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