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老爷心里也清楚,就算那钱袋子并非王若弗的,横竖这钱的来源也是不干净的,当即就要定了那姓朱的之罪。
他这才着急了。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朱曼娘和顾廷烨相识的过程,又说是妹妹叫他拿了钱去做生意的。
官府便又派人去甜水巷提了朱曼娘和顾廷烨来。
有顾廷烨在,朱曼娘自然是死也不肯承认是她主动把钱给了她哥哥,叫她哥哥离开汴京的。
于是,这官司,就从那姓朱的是否偷了王若弗的钱,变成了他是否偷了她亲妹妹的钱。
二人狗咬狗半天。可对方身为朱曼娘的哥哥,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为了不被打板子,把朱曼娘的“钓鱼”计划卖得是一干二净。
朱曼娘辩称,她哥哥口说无凭,空口白牙便想来冤枉她一个弱女子,她真该死了干净!说着就要去撞墙。
好一番混乱过后,那姓朱的急中生智,终于想起了能证明他的清白的证据——
“青天大老爷明察啊!我这段时间借住的那户人家,就是我妹妹亲自去帮我谈下的。就连今晚离开汴京的马车,都是她替我去定的!只要把这些人找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啊!真的是她主动把那钱给我的!不然她怎么会替我去赁住处,还帮我定马车?”
默默退居一旁的王若弗在心里给朱曼娘的哥哥点了个赞,暗道:真没看错你!
然后继续保持沉默,深藏功与名。
有了这一出,顾廷烨再蠢,也该看清楚朱曼娘的真面目了吧?
更何况,文有三甲及第之才,武能在战场上运筹帷幄,这样的人,又怎会真的粗蠢?
那朱曼娘不过是利用他怜惜弱小的心态,又给予了他在侯府感受不到的温言软语,前世才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这一世,早早看清了朱曼娘真面目的顾廷烨,若还能和她滚到一张床上去,也不配她将明兰许给他了。
不过,这一世,不管顾廷烨想不想,他都没有机会再被朱曼娘迷惑了。
因为,他这事儿都闹到官府了,顾候自然也有所耳闻。
毫不意外地,他又被罚跪祠堂了。
“父亲,儿子何错之有?”顾廷烨果然还是那个永远学不会低头的顾家二郎。在老父又用一双溢满了失望的眼睛瞧着他的时候,他仍是梗着脖子同顾偃开争辩。
“何错之有?你和一个唱戏的扯到一块儿去,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何错之有?”顾偃开挥舞着棍子又要来揍顾廷烨。
小秦氏在一旁假意又拦又劝:“侯爷!二郎他……他也就是年轻,才被那唱戏的给迷惑了!你宽他几年吧!再大些,再大些就好了!”
话里话外,分明是认定了,顾廷烨已经同那朱曼娘有了尾似的。
“父亲,我只去过甜水巷一次,就是为那朱氏赁了那院子那天。您可以去问石头,若信不过石头,甜水巷附近的邻里,您尽可以去问。”顾廷烨以为这样,就可以自证清白。却不料,又是一棍子敲在了他怎么都不肯弯下的脊梁,随之而来的是顾偃开的质问:“还去问什么邻里,你是还嫌不够丢人吗?”
顾廷烨仍然不解:“儿子不明白,我只不过是瞧着一个柔弱女子可怜,给了她点儿银子,帮她安置了住处,怎么就丢人了?”
顾偃开气得唾沫都快喷到顾廷烨脸上:“不丢人?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传的吗?顾家二郎流连南府戏班、秦楼楚馆,包了个卖唱的做外室!”
顾廷烨闻言,将背挺得更直了些,铿锵有力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做过就是没坐过。我没错。”
顾偃开深吸一口气,将棍子狠狠掷在了地上,“便算你这次只是烂好心吧!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你以前太荒唐,是通汴京闻名的纨绔,人家怎么会去恶意揣度你?”
“我又管不了旁人的嘴,再说了,以前那些事不都是我干的。里面十之六七,都是替廷炜和四房五房那几个背了锅,剩下的才是我的事儿。”
一听顾廷烨提到自个儿的亲儿子,小秦氏急了:“烨哥儿,这说着你的事儿呢,你好好地攀扯炜哥儿作甚?”
顾廷烨深深瞧了她一眼,脑海中闪过明兰说过的话。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顾二叔若是不信我的话,便端看你下次犯错,你继母所谓的帮着你劝你爹、又或是帮你平了账目,最后到底是帮了你,还是让你挨了顿更狠的打,或是名声更差了吧。”
“呵呵,”顾廷烨自嘲般地笑了笑,“母亲,是不是我攀扯炜哥儿,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不待小秦氏再辩驳,他便继续道:“今日我犯了这事儿,您劝父亲‘你宽他几年吧!再大些,再大些就好了’,若换成是廷炜呢?您也会这样说吗?”声音很轻,像是在问小秦氏,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小秦氏作出一副惶惑的样子,“烨哥儿,你在说什么呀?怎么又扯上炜哥儿了呢……炜哥儿他最是胆小,断是不会……”
顾廷烨却打断了她的话,“原来,这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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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几点说明:
1本文中为了剧情展,顾廷烨没去白鹿洞书院。反正长柏也是一直跟着庄学究读书,名次也很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