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惊得手上的碗都给摔了,“什么?不是还有半个月才生么?套车,我去看看!”
小丫鬟含糊地说了句“说是大姑娘胎养得不大好,好不容易才保到现在生呢!”
王若弗便更心急了,一路小跑上了马车,差点儿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跑了一路,坐到马车上,她才觉得小腹一揪一揪地疼。可她忧心快要生产的女儿,也顾不上自己这点儿难受。等到了袁家,又是一路疾走进了女儿的产房。
好在,最后这一个半月,华兰养得还算不错,身子不至于像前世那般虚弱。且她前些时候被婆婆磋磨,茶饭不思,胎儿也小。这次,华兰的大女儿没折腾母亲太久,很快就生出来了。
就是孩子看着和七八个月早产的差不多大,可怜巴巴的。
好好关照了一番女儿和外孙女,王若弗又交代了素月等华兰坐完月子再回盛家,才喜气洋洋地回盛家给盛紘和盛老太太报喜去了。
当天晚上,刚刚晋升外祖父的盛紘久违地来了王若弗的院子。
他进来的时候王若弗正在宽衣。王若弗听见下人禀报,想着都老夫老妻了,看便看了,只继续手上的动作。
盛紘盯着她瞧了半天,来了一句:“你是不是胖了?”
王若弗心里想着女儿和外孙女,有些没听清,便问了句“什么?”
盛紘还当真重复了一遍,“我觉着夫人自打我那大姨子上袁府闹了一遭,心情便好得很。这段时间许是心宽体胖,你瞧你那腰粗的!”
王若弗气得火气直往头顶冒,一个枕头就朝着盛紘丢了过去,“我心宽体胖?阖府上下哪件事不要我操心?我忙上忙下为你打点人脉,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来笑我胖了?”
盛紘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不就是说了句她胖了么?何至于此?便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了,“你这脾气倒是见长啊!人到中年,胖就胖了,我又没嫌弃你什么!”
王若弗一听“人到中年”,更生气了。哪怕她已经做了外祖母,可没有哪个女人喜欢被人说自己老了,尤其那个人还是自己的男人,“我胖了我老了,你去找你那腰肢纤细的林小娘去啊!少来我这儿讨人嫌!”
盛紘小声念叨了句“泼妇”,竟当真转头去了林栖。
王若弗出门的时候肚子就有些不适,只不过因着外孙女出生的喜事,让她没空关注自己的身子。这下被盛紘一气,肚腹间更是一阵排山倒海般的疼痛袭来,下身好像也有些黏腻的东西涌出来。
她连忙唤了人来,忍着痛换洗了,用上了月事带躺上床。
可这一番活动之后,肚子却是更痛了。
饶是前两次来月事,她反应都有些大,却也没像这次这般痛的。她捂着肚子不住□□,一方面觉得因为月事请大夫有些丢人,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真的痛得快要死掉了。直把自己疼得意识都有些恍惚了。
还是下面的丫鬟看她情况实在不对,自作主张去报了老太太,请了大夫来。
“夫人这是喜脉啊!”那满面白须的老大夫把过脉之后,来了这么一句。直把仍在苦痛中挣扎的王若弗给雷得外焦里嫩。
那厢,已经在林栖歇下的盛紘,被盛老太太派来的丫鬟慌里慌张给叫走了。林小娘骂了两句,也没太在意,自己歇下了。
实际上,盛紘并未把丫鬟所说的大娘子身子不适太当一回儿事。毕竟他这位大娘子一向强壮得和头牛似的,便是他这个大男人体质都没她好。
于是,等他不紧不慢赶到葳蕤轩,盛老太太去府外请的大夫也刚到。他倒是刚好听到了那句“夫人这是喜脉啊!”
盛紘也被这个消息给砸蒙了。
他的嫡女都有孩子了,老妻还能有孕呢?
“唔……呃……”王若弗忍过一波疼痛,气喘吁吁开口:“您不是瞧错了吧?”
毕竟,她上一回与盛紘敦伦,还是卫氏产子那一天。这都过去三个多月了,中间她还来了两次小日子呢!
“老夫从医多年,喜脉怎么会瞧错!”老大夫显得很是不满的样子,沉着脸给王若弗开了药,又扎了几针。
等一碗药下肚,王若弗才感觉腹中像要把人撕裂的疼痛缓了缓,终于有力气好好说话了。“大夫,我不是不信任您的意思……只是,我实在不可能有孕啊!”
老大夫瞧了一眼在旁边同样一脸懵逼的盛紘,“二位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怎么就不可能有孕了?您这胎都三个半月了!”
见大夫如此笃定,王若弗才算是相信自己真的偌大年纪又有了身孕,“可我……还来过两次小日子呢……”
那老大夫一听,问道:“可是量少、时间短,且伴随着腹痛?”
王若弗一张老脸红了个彻底,嗫嚅着“嗯”了一声。
“那就是了。这头一次应当是胎还没坐稳导致的,尚算正常;第二次怕是动了胎气,有小产之兆。加上这回,您这都动了两回胎气了。多亏了您身体底子好,这孩子才留下了。接下来须得安心静养,不然怕是保不住的。”
盛紘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大半夜被搅扰了一通的大夫,坐在王若弗床边,“原来夫人不是胖了,是有身子了啊!”
王若弗刚吃完药,靠坐在床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把将盖到胸口处的被子给掀开,露出被胎儿微微撑起了一点弧度的小腹,“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肥肉还是你这老不修在我肚里种下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