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赵夜阑望着马背上的人,“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他可是燕明庭啊。”
燕明庭接受了百姓们的祝福,抬起头来寻找赵夜阑的身影,却见对方转身上了城墙。
他嘴角一弯,骑着马出城门,走到队伍的前面,挥了挥旗子,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出。
走出数百米,燕明庭回头还能看见城墙上那道模糊的身影,这时,余光瞥见左冉摸着胸前的平安符不放,问道:“你哪来的平安符?”
“平绿年前给我求的。”左冉说。
“哦。”燕明庭指了指肩上的两个大包袱,“昨晚梦亭临时给我准备的,如果从年前就开始准备,指定能准备两辆马车,你信不信?”
“哦……”
何翠章:“你俩真是够够的了!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啊!”
一直到队伍完全消失在视线里,赵夜阑还站在城墙上,望着远行的方向出神。小高唤了他几遍,也没有应声,直到一只信鸽飞到他肩头上,才堪堪回过神。
“有信。”小高奇地捉住鸽子,取下竹筒,掏出里面的信件,交给赵夜阑。
鸽子能送信的范围比较小,赵夜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猜到是谁送的信鸽,他立即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快些回去,早点睡觉,按时吃饭,回来检查。
山水迢迢,唯念君安。
第84章
燕明庭离开后大半个月,将军府都没什么异常,只是赵夜阑更忙碌了一些,每日都早出晚归,时常被召进宫讨论与南疆的问题,同时也没放弃继续查找赵旭的踪迹。
以现状看起来,赵旭很可能已经逃到了南疆,联合王夺取南疆政权,再接着引和宣朝的大战,试图谋朝篡位。
可赵夜阑又怀疑赵旭很可能还没有逃出去,一定还躲在某个角落,和南疆那边应该是早就联络上了,就怕京城里还有赵旭的耳目。
他将这些担心告知赵暄,赵暄便将禁军换了一批忠心耿耿的人,再从各官员府邸搜查,几乎是掘地三尺的搜罗,也没有找到任何人影。
赵暄更相信人是已经逃到南疆去了,就等着燕明庭将这几个狼子野心的人就地正法。
“大军日夜兼程,已经抵达南疆边境了。”赵暄将折子递给他看。
上面只有意简言赅的寥寥数语,汇报了行程和接下来的作战计划,赵夜阑却看了许久,像是要把一一划都看到天荒地老去。
赵暄从他手里夺走折子:“再看下去,天就要黑了。”
赵夜阑讪讪一笑。
“他难道就没有给你写信?”赵暄好奇道。
“写了。”
自然是写了的,只是与折子上这种一本正经的语气不同,给他的信充满了燕明庭鲜明的个人风格。
路上看见有什么奇异的花鸟,要细细讲一番,再夹着一片羽毛或者花瓣在信中。
赶路辛苦也会抱怨上足足一页纸,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想要求安慰的心思,才不会是折子上一句简短的“已一路顺利抵达边境”而已。
燕明庭大概是一有空就来写信了,所以赵夜阑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一两封信,好像这人就没有走远过,一直在他耳边叨叨叨。
他也会回信,收到羽毛和花瓣后,他就寄了些府里刚炒出来的茶叶。
燕明庭在信里嘟囔着想他,他就画了幅自己的小像,提的时候却恶劣地笑了笑,画了个衣衫半遮半露的画像。
燕明庭打开一看,就差点喷鼻血,然后给他回了封艳诗。
赵夜阑收到信,不禁脸色微红,心说真是越没羞没臊了,但凡这信被人劫走,他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还脸红起来了?”赵暄问道。
赵夜阑回过神:“陛下看错了,我只是……觉得有些热,这天也太热了。”
“外面在下雨。”赵暄指着外面的雨帘说道。
“……”
春季雨水多,一直没有停歇的意思,赵暄便让他留下一道用膳。两人吃着饭,聊着当下的局势,倒真有那么几分当年的场景了。
赵暄现他一直在看外面的雨,和雨中的花,问道:“你还怕下雨吗?”
赵夜阑一愣,收回视线,脑海里顿时浮现起很多画面,最后都如过眼云烟一般消失在眼前,他摇头失笑:“下雨的时候,我已经很久不曾想起我爹娘了。”
“那你在想什么?”
赵夜阑侧目,望着门外那株被雨水淋得东倒西歪的花,想起了去年这个时节,他也是这么望着府里凋零的花草,心如死灰,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阴雨连绵的,对未来看不见一丝光亮。
“我在想太阳什么时候出来?”赵夜阑笑道。
“已经是酉时了,就算雨停,太阳也不会出来了。”
赵夜阑颔,心道他的太阳早就出来了。
大军进入南疆后,信件就少了起来,一来是路途遥远,二是燕明庭开始忙起来了。
燕明庭没有直接攻打南疆,而是先去暗中见了其他几位王子,寻到盟友后,决定一同救出原南疆王,愿意以帮忙的名义助他们清理内政,条件是恢复原来的友邦关系,定期朝觐。
南疆百姓已经分成了两派,主战和主和的,内乱刚生不久,燕明庭带着大军进入宣朝后,让局势更是严峻了。
任南疆王和八公主直接带兵和燕明庭进行正面冲突,扬言要将异国人和叛徒赶出南疆,战争一触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