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找我闲聊,说:我从来不去寺庙,总觉得那地方太神圣,碰不得。
我说:可能是你心无所求。
他说:也有。
我问:什么?
他说: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笑说:是哈。
他回:嗯。
我没有再回。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我们双方已经不再去频繁地找话题聊天了,我们的关系进入一种“平静”环节,平时聊两句,就两句,然后各自忙各自的。
过年回家,我们如常约饭,凑一起打牌。
年龄大了以后,在小县城里都不可避免地被催婚,爸妈每次跟我提这些事情,我都敷衍了事,或者满嘴跑火车,开玩笑说:“别人都在搞经济,你们让我谈恋爱,像话吗?”
好在我爸妈也不爱为难我,此事便罢了。
年依旧忙得团团转,忙完才现零点早过了。
今年的我们不仅没有在零点互相道祝福,在零点后也忘记了寒暄。
我也忘了。
太忙了。
生活,真是太忙了。
第13章
年后初二,少年再次约我打牌,我喊了一个朋友过去,起初大家都开开心心,中途少年的朋友忽然问少年:“诶?你相亲怎么样?”
我一瞬怔住,脸也失控地拉下来。
少年随口说:“没怎么样啊,本来就是家里逼得急,走个过场。”
我忽然意识到,我们都已经到了该确定关系的年龄,不能再像从前一年两年,哪怕不往前走也没关系。
总要往前走的。
总会被人推着往前走。
那一刻,我才确定,我并不像自己口中常常说的那样无所谓,也不像我一直所言“现在就挺好的”。
我之所以反复强调“现在挺好的”,是因为这个“现在”,确实挺好。
可“现在”总要成为“过去”。
我不是懒地改变。
我是无能为力。
我深知一切,所以只能在嘴上为自己找找借口,自欺欺人。
现在时间要往前走,谎言一瞬破碎,现实重重袭来。
我开始慌了。
轮到我出牌,但我看着自己面前的牌,好久都没动。
桌子底下,少年轻轻踢了我一下,我猛地抬头。
我想,我一定眼睛通红。
生理反应,忍不住。
连生理,都在为我鸣屈。
那他呢。
他能感受到我哪怕一丝的委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