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朋友合租,非常幸运地租到一间复式1oft,临江,又便宜,晚上下了班,吃过饭在一楼沙上躺着,看落地窗外的江景,深觉长大真好。
自由,又自由。
我和少年偶尔聊天,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闲聊成了很奢侈的事情,话题也从日常琐碎的玩笑转为工作相关。
我们工作内容差距大,他做金融,我做闻出版一类,他槽合作方,我槽乙方,后来不知怎么一晃就过年了。
从长江中游回家很麻烦,春运抢不到票,我烦得要死,跟他吐槽。
他忽然说他明年打算华南,距离长江这块五百多公里。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总是想,如果毕业我们就挑个合适的城市展,等毕了业才现,大家还是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的好像不止是距离。
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某些关联在弱掉,在流失,但我无能为力。
甚至还有装作若无其事且大度的模样,我说:你去呗,山水甲天下,不错。
他问我:你有什么打算?
我前段时间跟他说不打算留长江这边了,夏天热,冬天冷,四季空气不流通,除了一些吃的基本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我说了这个城市很多缺点,于我而言,它好像哪哪都不好。
可它明明是很多人趋之若鹜的旅游胜地。
为什么我仍觉厌烦和恐惧呢?
因为离他太远了。
我一清二楚。
可我说不出口。
我怕说了以后连这种“若无其事”的关系都不能再存在。
于是我只说一句:再说吧。
他笑:都多大了,怎么还习惯满口再说吧。
我说:那能怎么办呢?
那能怎么办呢?
我一边享受着长大的自由,一边又不想承担长大的责任。
我站在江边,怀里是和室友一起养的英短猫,我摸猫的脑袋,感受掌心那一点点余温。
这个城市的冬天真的太冷了。
冷得我连手机那头的温度都感受不到,看着泛着冷光的手机荧屏,心里也一阵冷。
过很久,他说:也是,先这样吧。
我说:嗯。
和他聊天结束后,室友小简下来倒水,看到我在窗前呆,问我在做什么。
我忽然问一句:“你觉得他喜不喜欢我?”
小简是我高中就一起玩的朋友,大学也没断联过,她知道我和少年的一切。
她听到我的话先沉默,然后才说:“我觉得男孩子真的喜欢一个人是忍不住的,会想尽一切办法表白。”
一语中的。
很真实。
也很扎心。
我一笑,故作云淡风轻,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