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开心。
可是我嘴上故意很凶,“干嘛!”
他又拿腿撞我一下,“你干嘛。”
我被他学我口吻学得满脸通红,心跳更快,我感谢这沉沉夜色,感谢这昏暗的车厢,让我的羞怯和不值钱有处可藏。
小马忽然说:“你们俩干嘛?”
他口吻有故意和明显的调侃,我没法再装淡定,差点要下车。
少年一笑,问:“吃点什么?”
小马说都行。
下一秒,我的腿又被撞一下。
我回头,他看着我,又问一遍,“吃什么?”
我说都行。
他深深看我一眼。
我故意瞪他,“干嘛?”
他说:“没干嘛,都行就都行呗,那么凶干嘛?”
我哼哼两声。
他笑:“猪吧你。”
我指着他,嘴上很凶,“你再说?”
我知道我脸上在笑。
他也笑,故意服软,“好好好,闭嘴了闭嘴了。”
最后吃饭的地方选在了大排档,我不太饿,简单吃一点,他们俩吃饭,喝酒,凌晨四点才结束。
小马不能开车,便把车停在了路边,准备走回去。
但是小马的家和我们两个方向,于是便分道扬镳。
我和少年走在长长的,几乎空无一人的街道,路灯微黄,照得人面孔柔和,心也跟着软。
我们走得很慢,好像这条路没有尽头。
快到我家时,他忽然说:“再走两圈?”
求之不得。
我心里一万个愿意,表面却轻描淡写,“行。”
我们去体育场,我们坐在草地上,我听他说学校里的事情,他问我学校里的事情,他说有机会去西北,我说好啊,我肯定做东。
要回去的时候,他先一步站起身,我手正要按在地上撑力,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我一怔,抬头,他目光微垂,头顶月光清浅,照得他很温柔。
我一翘唇,伸手拉住他的手。
两个人都在用力。
我站起来,先松开手,他也松开,说:“走吧。”
我说好。
他本可以直接从体育场抄近路回家,但是选择绕路送我回家,我知道这是理所应当的,是礼貌,是素养,是出于对女生的照顾和尊重,但我仍然为之欣喜,觉得我在他心中,一定是特殊的那一个。
年的时候,满城再次响起爆竹烟花声,我在老家,在零点那一刻接到他的电话。
我跑到平房的二楼,夜半冬风吹得我睁不开眼,但我心里却像着了一团火。
他跟我说:“年快乐啊。”
我说年快乐,问他在干嘛,他说跟你聊天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