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6言辰这个电话,却让顾灵得到了一个更可怕的真相。
电话那边6言辰叔叔询问了病人的状况以及所受的伤害,便说:“如果只是船上的事故不慎碰到了一下脑袋,很可能不会导致这么严重的结果,如果能找到当时事故生时以及只会的目击人描述下患者最初受伤的情况,也许会更好针对性的治疗,毕竟脑袋是个很难治疗的地方,内部的东西无法深入性地去看。”
他这个意思,就是杨珊当初应当是受到了多重外力重击,否则不会留下这么严重的后遗症。
顾灵心里沉,她心疼得找不到任何语言描述。
直到杨珊从病房里出来了,她抬眸与顾灵对视,纵使身体非常不舒服,却还是笑了:“灵灵,妈妈没事。”
简单的一句话,差点又闹得顾灵眼泪决堤,她走过去扶住杨珊的胳膊。
杨珊头疼得脚步虚浮,却还是问了一个问题:“灵灵,你爸爸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他没有来找过我?”
按理来说,最该来找她的人,是她的丈夫。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偶然梦到过什么,只那么很稀少的几次,她梦到一个男人的背影,那个男人牵着一个女人的手,离她越来越远,只留她一个人在冰冷的海水里挣扎。
第38章
杨珊的头疼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无法去学校继续教书的地步,她的不少学生以及同事都来看望她,个个都非常心疼,尤其那几个小学生都难受到哭了。
附近的邻居们也都跟杨珊处了十来年了,个个都跟她关系好,不少受过杨珊的帮助,得知杨珊生病,日日都有人来送东西。
今天送几个鸡蛋,明天送一碗自家包的包子,总之处处都透着对杨珊的关心。
就是从这些人的嘴里,顾灵知道了她妈当初经历了什么事情。
那年海上事故,杨珊掉入海中,被海浪冲到岸边,被附近居民捡到,很快被送入医院,可小县城医疗水平也有限,杨珊伤势严重,足足昏迷了一个月,送她进医院的好心人也只是个普通打渔的人而已,哪里有钱给她出医药费?
杨珊身上搜出来的钱尽数用完,还好她醒来之后,主动脱下腕上的表托人去卖掉,而后才能顺利在医院治疗到身体康复。
只是这康复只是身体上的康复,她记忆几乎全失,想不起来自己是哪里人,曾经做过什么,有什么亲人,每次一想得厉害了,头就开始疼。
起初,杨珊寄希望与公安局,以及自己所谓的亲人,应当总会有人来找她的吧?
可一个月过去,一年过去,公安局查不到线索,也没有亲人来寻找自己。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最终,只能给自己起了个姓。
从那天起,她姓吴,音同“无”。
怀抱着巨大的失落与期待,她在这座小县城留了下来。
期待一点点减少,失落也渐渐归位平静,她靠着自己还记得起来的知识文化,在附近小学做了临时工教师,起初人家不肯要她,后来实在缺老师她去顶了几天的课,孩子们喜欢她,成绩又飞快上去,学校就认可了她。
生活逐渐走入正规,她攒钱拾掇出来一个院子,种菜种花,教书育人,跟邻里都打好关系。
只是没有想到,有一日会等到自己的女儿。
每每想到妈妈这么多年的孤寂,顾灵就心痛不已,她恨自己曾经的无能与疏忽,更恨她爸顾长健,辜负了妈!
顾灵无法丢下岛上的事儿,原本想把杨珊接到岛上一起住的,可杨珊住习惯了县城里的院子,也舍不得走,顾灵便两天来一次,为她按摩,带着她一起去走访中医西医,争取把她头疼的毛病治疗好,能让她恢复记忆也是最好的。
可哪怕没有恢复记忆,顾灵还是爱极了有妈妈在身边的日子。
她的妈妈,跟十几年前没有太大差别,依旧是那么温柔,睿智,诗意的一个人。
顾灵在陪伴妈妈的时候,6言辰在抽时间到处去查当初的事情。
一恍,两人有十来天没见面了。
这天杨珊头疼不太厉害了,要顾灵还是回岛上去忙。
“旁人也当知青,你也当知青,不能三天两头地出来,否则到时候人家告你你都无话可说,回去吧,我好好休息就行,如果实在不舒服我会让邻居送我去医院的。”
顾灵不放心,杨珊就温柔地摸摸她脑袋:“妈妈好很多了,等再过过,彻底不难受了,就去岛上看看你们。”
她说的自然包括6言辰,这些日子以来,她看得出来顾灵跟6言辰的关系。
顾灵就算是不放心,也只能答应,临走之前嘱咐:“妈,这膏药您记得贴,晚上用草药水泡个脚,记得该吃的药也要吃,那是疏通脑血管的。我回去岛上干两天的活儿,等忙完我就再来。”
杨珊温柔地笑笑:“好。”
她虽然还没有想起来顾灵,但现在两人之间却亲密的很,与小时候几乎没有区别。
顾灵从妈妈家回到岛上的时候,虽然总是来回奔波有些疲惫,但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的。
她没有隐瞒,毕竟总是去县城里也要师出有名,就说自己妈妈生病了,需要去照顾。
之前每次彭晓月都会阴阳怪气地刺几句,这一次回来,却现彭晓月已经搬走了。
李海霞拉着顾灵低声说:“自打于团长来岛上之后,彭晓月就总是去照顾于团长的两个孩子,前几天……于团长就答应跟她结婚了,彭晓月立即就搬进去了。”